“末将陈刀,拜见将军!” 一身赤色军伍常服的陈刀,在谒者的带领下步入郡守衙,面朝高坐在郡守衙上方的陈胜捏掌作揖。 他口称将军,而非大人,却是因为红衣军,并非是陈郡官服的兵马, 而是陈家族兵。 在红衣军将士的眼中,无论何时何地,陈胜红衣军军团长的身份,都高于陈郡郡守的身份。 陈胜放下手中的竹简,伸手遥遥虚抬,温言道:“请起。” 陈刀:“谢将军!” 他起身, 腰板微踏、面容恭敬的垂手而立。 陈胜挥手屏退谒者,谒者作揖, 躬身退出大殿, 出门之际,还很有眼色的命门外值守的甲士拉上大门。 待到三丈多高的大门“哐当”一声合上之后,殿内的二人才齐齐的一塌肩,就像是挣脱了什么束缚一样。 陈胜起身,端起案头上的一叠糕点缓步走下殿来,状态闲适的冲着陈刀招手道:“刀叔,快来尝尝我命郡厨研发的零嘴。” 陈刀脸上不由的浮起了笑意,快步上前。 叔侄俩席地而坐。 陈刀好奇打量着面前用一种前所未见的青色高脚瓷器盛放,一块块呈现塔状错落叠放、面上还雕刻着精美花纹的莹绿小饼,一种有别于当前尊鼎漆陶的饮食方式、却又十分赏心悦目的新奇感涌上心头。 “这是何物?” 陈胜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尝尝!” 这玩意…真能吃? 陈刀怀疑的看了陈胜一眼,见陈胜笑吟吟的不像是戏弄他的模样,信任的拿起一块喂进嘴里,慎重的小小咬了一口。 入口松软, 略一咀嚼, 一股子清甜中带着些许青草清香的柔和味道在他唇齿之间绽放,从未品尝过这种味道的味蕾,竟被这股味道打得溃不成军,强烈的酥麻感沿着腮帮子直往头皮上窜! 他忍不住将一整块绿饼都塞进了嘴里,大口咀嚼,“这是何物?” 陈胜:“绿豆糕,绿豆碾成粉,混合小麦面,加猪油和蜂蜜揉面,最后用酒曲发酵,哦对了,还加了一点点艾草汁……” “就这?” 陈刀惊异的看了看碟中的一块块绿豆糕,似乎有些不相信,用陈胜所说的那些平常食材就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 美味佳肴不应该只能用龙肝凤脑、鹿尾猩唇、驼峰熊掌这些珍贵的食材才能得吗…… “嗯,这阵清娘吃了太多寒食,食量大减,我就想着,弄些清淡的小食,给她调理调理脾胃……对了,听说二婶给您张罗的亲事,您又给辞了?咋的?您又看不上那家的姑娘?” 陈胜冷不丁的问道。 陈刀面容一僵,旋即就挺直了腰板,拿出长辈的气势:“你这个郡守是不是太闲了?长辈的亲事, 你也敢管?” 陈胜怀疑的上上下下打量他, 末了小声问道:“刀叔,您实话跟我说,您不是在北疆的时候受了啥不可言说的创伤?要是有,咱趁早请医师诊治,要郡中的医师不济事,我还可以着李斯设法从洛邑请宫中的医官前来……” “打住!” 陈刀急了,伸手从怀里掏出两个尺长的锦缎卷轴,往陈胜怀里一塞:“你要的气海境功法在此,休得胡言乱语!” 陈胜没急着打开怀里的卷轴,越发怀疑的上上下下打量陈刀,越发小声的问道:“刀叔,你不会真不行吧?” 陈刀恼了,“蹭”的一声站起来,面红耳赤的大声道:“末将告退……” “别别别……” 陈胜连忙拉住他,“我不问了,不问了还不成么?” 陈刀气咻咻的坐回席子上,板着脸不说话。 陈胜心头琢磨着,回头问问随他一起从幽州军中卸甲的那几位叔伯,他们肯定知道点什么…… 他拿起怀里的两根锦缎卷轴,看了看:“这是一门武功?” 陈刀:“两门,你且先大致看看再说。” 陈胜依言,拿起一根卷轴,徐徐展开,就见锦缎上墨迹浓重,一看就知乃是陈刀新近所书。 “《八荒归一气》……” “《上善若水气》……” 许久之后,陈胜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两部卷轴,年轻的面容上尽是惊叹之意。 这两门武功的立意之高、气象之壮阔,着实有些考验他的理解能力。 短时间内,他只能在心头勾勒出这两门武功的大致框架。 无法去进行消化和比较! 于是乎,他也只能向陈刀索取答案,他相信幽州军数百年积累之下,对这两门武功的认知肯定比他自己一人苦思冥想得到的结果更透彻:“刀叔,这两门武功孰优孰劣?” “无有优劣,各有所长!” 陈刀答曰:“当初我入气海,甄选功法时,大爷曾与我点评过这两门武功,他言《八荒归一气》乃是斩将夺旗的斗将之法,《上善若水气》乃是以势取胜的统兵之法。” “《八荒归一气》重在一个‘破’字儿,若无‘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无畏气魄,强练此功,只会画虎不成反类犬。” “《上善若水气》重在一个‘化’字儿,若无‘天时地利人和在心、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