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刀指挥起七千兵马之时,已经十分顺畅了。 陈胜驻马道旁,观察红衣军第三曲执行旗号,就发现如果不仔细去看,已经很难分辨出哪一部分是郡兵,哪一部分是红衣军第三曲。 不论战斗力,只论如臂指挥、令行禁止,这七千兵马已经初步合格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他明白,为什么前世那么多军事题材的影视剧里,都有“拉练”的戏份。 不拉出遛一遛。 还真不知道自己麾下的兵马有多垃圾! 第三日晌午时分。 他們抵达拓县附近,驻扎于一处山坳之中。 适时,陈守与陈虎的书信,自陈县郡衙中转,传入陈胜之手。 陈守的书信有两封。 第一封是两日前,传回陈县的。 上书:蒙恬于前日凌晨,领五千精兵入任嚣军砀县西营劫营,斩首三千,击溃任嚣军西营! 第二封是从昨日传回陈县的。 上书:府军校尉赵佗入营,持州牧令,将砀山大营拆分两路,一路由赵佗率领,继续于砀山阻击任嚣军主力,一路由蒙恬率领,南下入谯郡,目标未知……陈守已率八千红衣军随蒙恬南下。 而陈虎的书信只有一封,乃是昨日传回陈县的:项梁率千五子弟兵自项县出发,赶往拓县,三日可抵。 …… 拓县大营中军大帐之上。 身着赤色军伍常服的陈胜,起身将盖印密封好的竹筒递给身旁的甲士,命其交给鹰奴即刻传回陈县。 而后招来季布,询问道:“派往新阳和汝阴的探子,有回报了吗?” 新阳与汝阴两县皆在陈郡南方,皆有通往谯郡的小路。 并且从这两地入谯郡,可直抵谯郡北上的大路,正是查探谯郡内动向的最佳位置。 季布抱拳拱手:“回大人,还未有!” 陈胜皱着眉头挥了挥手。 季布拱手告退。 陈胜转而看向一侧的范增:“范公,有何教我?” 他做事,惯以谋定而后动。 而眼下,却是两眼一抹黑。 敌人有多少兵马? 不知! 敌人兵分几路? 不知! 敌人已至何处? 不知! 这令他有一种无从着手的麻爪感。 范增捋了捋三寸清须,镇定的道:“无他,唯‘等’而已!” 陈胜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他如何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项氏援兵赶到。 等老父亲传回蒙恬那边的最新讯息。 等派去新阳与汝阴的两支探子传回谯郡内的讯息。 可如今不知敌军已至何处。 而预定设伏之地,又唯有双锁山一地! 一旦坐失良机,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屠睢军入陈郡……总不能真带着七千兵马,去正面硬刚十几万扬州黄巾军吧。 范增看出了他心头的焦虑,不疾不徐的说道:“君上不必忧心,无论是否是屠睢领兵北上,黄巾乱军经由之地,都必将取其城池,以绝后患,谯郡民风剽悍、豪雄甚众,任他屠睢提兵十数万,也绝难在数日之内平定谯郡,君上以逸待劳,何忧之有?” “下臣眼下更忧心的,乃是砀山之局!” “蒙恬其人虽声名不显,但观其用兵,稳中求胜,颇具大家之风,他统兵坐镇砀山,任嚣难开兖州门户。” “而接任蒙恬的府兵校尉赵佗,弱冠之姿,用兵难及蒙恬,又只得砀山大营半数兵马,何以抵挡任嚣军兵锋?” “任嚣军、屠睢军,乃是一正一奇。” “兵圣言:‘兵者,诡也!’”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正可为奇,奇亦可为正!” “一旦砀山之局失利,任嚣军长驱直入,届时君上便是一战击溃屠睢军,于大局也无补!” 陈胜目光闪烁。 这个角度,是他先前未能想到的。 他先前只觉得砀山战局既已无药可救,那蒙恬肯分兵来战屠睢军,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经范增这么一提醒,他才恍然醒悟……好像,确是如此! 屠睢军北上,本身就是因为青州宋义军和徐州任嚣军迟迟攻不破兖州,而太平道又急需一条直逼京畿之地的通道,这才急调扬州屠睢军北上。 可若是任嚣军打进了兖州,接通连往司州的通道。 那屠睢军能不进兖州,还重要吗? 或许是重要的,毕竟十几万兵马逼近京畿之地,与三四十万兵马逼近京畿之地,还是有区别的。 可对于他陈郡,却是没有任何差别。 谯郡能进陈郡。 梁郡同样也能进陈郡。 屠睢军摆开阵势,他打不赢。 任嚣军摆开阵势,他同样打不赢…… 这就很难受了! “赵佗……” 陈胜念叨着这个名字,眉头越皱越紧,“吕政既然派了赵佗来与任嚣对垒,应该会有后手吧?” 但转念一想,吕政手下也只得五万府兵,还得对付一个比任嚣兵马更多的青州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