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想再试试其他方法。” 张忌有些不理解的“啧”了一声:“还能有什么办法?若是有办法,咱们早就想到了,怎会拖到今日?” 陈胜不答,曲指敲了敲座椅扶手后轻声道:“忌兄,我虽不通农事,可依稀记得,似是有粮食可以在眼前播种,越冬之后明岁开春便可收割。” 张忌紧紧的皱着眉头,不知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但还是回道:“你说的是宿麦吧?宿麦确是却越冬,但对田地的肥力和雨水皆有所需,而今三月未雨,田地干旱开裂,杂草尚难以生根发芽,何况宿麦乎?” 问题,又回到了雨水上。 若非大旱,粮食又怎会这般短缺! 陈胜敲击着座椅扶手沉吟了许久,再度开口道:“若是我有办法可以解决雨水的问题呢?” 张忌愁眉苦眼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大傻子,好几息后才婉转的轻声道:“胜弟,你不通农事,你不知田地产粮几何,百倾良田,产粮也不过千余石,只以人力担水灌田种粮,譬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 言下之意:大傻子,你清醒点,别做白日梦! 陈胜面色肃穆的摇了摇,沉声道:“忌兄,我未与你玩笑,我真有解决之法……你只管回答我,若我办法解决雨水的问题,你可有办法种出粮食!” 他很认真的计算过这个问题。 只以初学乍练级的小云雨术为标准,灌溉百亩农田,只需二百气运点。 布雨一次,于盛夏之时都能维持六七日,放到秋冬之际,这个时间至少也能翻上一倍。 就以一倍十五日为计算标准。 一倾十五亩,百顷一千五百亩,布雨一遍,也不过只得三千点。 而他如今的气运点上限是7400点,每日恢复740点,15日就是11100点! 也就是说,只要将频率和时间控制得当,他的气运点现阶段就能支撑三百顷田地的布雨所需! 这还是初学乍练级的小云雨术。 等到后续州府的郡守任命书下来,他的气运点上限还会往上拔高一大截。 而眼下。 他最不缺的,就是农田和人力! 只要明岁开春之际,能再弄到五六千石粮食。 陈郡的这口气儿,就算是喘过了! 张忌见他这般郑重其事,终于收起玩闹的心思认真说道:“若你真能解决雨水的问题,我张家有优异麦种,有农家贤人,定保你种出宿麦……呃,农田和佃户,也得你自己想办法,你可不能再打哥哥那点祖产的主意,哥哥要再败家,你世伯得从棺材里蹦出来大耳刮子抽哥哥!” “农家贤人?” 陈胜没理会他的小家子气,抓住他言语中透露出来的重要信息,追问道:“什么意思?” 张忌回道:“你家乃是行商之家,不知农家很正常……百年之前,有大贤讳许行,践农数十载,开门传学、自成一家,农家祖述神农,劝耕桑、足衣食,在他们的锄下,产粮一石的农田可增产三石、四石,于我等粮食之家,乃是比稀世珍宝更宝贵的人才!” 陈胜瞪大了双眼看着他,心头暗道了一声“卧槽”,不可思议道:“有这样的大宝贝,你现在才告诉我?” 张忌没好气儿的嗤笑了一声:“你不也今日才告诉哥哥,你能解决雨水的问题?” 陈胜:…… 他忽然觉得,自己恐怕是小瞧了这些能在某一行业立足数百年之久的大家族。 他家有一个统兵六万四千卒的副将伯父。 张家供奉有堪比当代袁爷爷的农家贤人。 其他世家大族呢? 陈胜坐不住了,起身两步并作两步走到张忌面前,拉起他就要往外走:“走走走,领我去见一见那位贤人!” 张忌被他给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将他按回椅子上:“别别别,你而今可是郡守之尊,岂可折节去见一介耕农?这要传出去,你这陈郡郡守还做不做了?你要见,我派人去将人带来便是!” 陈胜笑了,反手拉住他的臂膀,说道:“客套话咱哥俩就不说了,你能事事都想着我,我这个做兄弟的,自然也不能亏了你,郡衙主簿之职,主管全郡耕桑之事……你别推辞,你知你不在乎这个,但你得为了我那俩侄儿考虑考虑!” 张忌迟疑了几息,旋即便笑道:“那可先说好啊,入了郡衙的大门,你是大人、我是下吏,出了郡衙大门,你我便是世交兄弟,清娘见了我便还得见礼,你若不肯,此言我便权当未曾听过!” 陈胜握住他的手中重重一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