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场?” 李斯蓦地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猖獗的笑声渐渐停歇,而后勃然大怒道:“竖子安敢造次耶!” “别激动!” 陈胜再次轻轻一压锐取剑,心平气和的说道:“我是真不想得罪你们李氏,所以才这么执意请您老人家过来,可若是您老人家一不小心死在我剑下了,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一不做、二不休,屠了你李氏……以您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判断出,小子说的是真心话吧?” 李斯听言,眼前瞬间就掠过了熊完那颗血淋淋、怒目圆睁的头颅! 他脸上的怒意瞬间烟消云散,纤长的马脸上无缝切换出淡泊、睿智的平和笑意:“哈哈哈,老朽无状,令世侄见笑了!” 说着,他还抱拳朝陈胜拱了拱手。 只是拱手,而未弯腰,显然他一点都不想死于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这把青铜战剑下。 “很好!” 陈胜笑吟吟的继续架着他的脖子:“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与聪明说话,与蠢物交谈,须得讲道理,而与聪明人说话,只需要点明利害!” 伫立在一旁的陈守闻言,无声无息的撇了他一眼。 陈胜只觉得后脑勺一凉,顿时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强笑着看向一旁的陈守:“阿爹,您别多心啊,孩儿可没说您啊!” 陈守面无表情的咧了咧嘴:“呵呵……” “哈哈…” 李斯顶着青铜战剑,镇定自若的轻轻一捋山羊须,闲云野鹤的名士范儿瞬间就扑面而来:“贤父子真有童趣!” 陈胜转过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好了,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我们不妨有话直说,第一,熊完的藏身之处,可否提供给我?” 李斯想也不想的摇头道:“晚矣、晚矣!” 陈胜明白话中之意,乃是熊启已经走远了。 他也不深究,径直说道:“第二,李期不是投奔公子政去了么?正好,我欲出任陈郡郡守,你可否代我运作……莫要拿什么郡守之位须得郡守之家世袭,再经朝堂衮衮诸公决议之类的话语搪塞我,此乃烽火连九州的大乱之时,熊完又是勾结太平逆贼的叛逆之身,若是州府无法在眼下这个时节替换郡守,昨日你与熊完也不会那般紧张!” “你只需回答我,能还是不能!” 说着,他再一次轻轻按了按手里的战剑,示意李斯,若是这一点没得商量,那也就不用再商量了,直接去死吧! 李斯感知着肩头上的重量变化,捋须的手顿时一僵,苍老的面容上一阵阵阴晴不定,额头上甚至出现了丝丝汗迹。 好半响,他才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儿来:“能!” “很好!” 陈胜微微点头,手底下的力量一松,脸上也再次浮起了笑意:“看来李世伯很有与我陈家合作的诚意!” “那么,第三,我欲请世伯入郡衙,屈就郡丞之位,施政陈郡,不知世伯可否屈尊给小侄捧个人场?” 李斯闻言,瞳孔微微一缩,但旋即就恢复常态,只是面色古怪的移动目光,在陈胜与陈守之间徘徊了好几圈,干巴巴的笑道:“呵呵,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守弟,好福气、好福气啊!” 陈守愣了愣,回过神来满头黑线的狠狠瞪了李斯一眼:老狗,你骂谁呢?老子也很有聪明才智的好不好? 就在他气不过,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听到李斯干脆利落的说道:“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非常好!” 陈胜笑眯眯的收回锐取剑,看向一旁的陈守:“阿爹,天亮后劳烦您再跑一趟李氏族地,代世伯将他的家眷老小,尽数接进县城享清福……嗯,就在南大营周边挑选一间大宅子与世伯安顿家小吧,眼下这世道太乱了,到处都是拿着刀剑乱窜的流寇劫匪,靠近南大营近一分,也能更周全一分!” 陈守咀嚼了一边陈胜的话语,默默的冲他挑起一根大拇指:论阴还是你阴啊,我的好大儿! 而一旁的李斯却只是干巴巴的笑:小畜生,乃公信了你的邪! 陈胜却似乎没有看出他笑容里的怒意,还若无其事的说:“世伯且安心,熊启既带走由世兄,定然是有求于世伯,即便得闻世伯出任郡丞之位,也只会派人秘密接触世伯,趁机提出条件,绝不会私下撕票,只要世伯能在第一时间内将熊启消息告知于我,我定然倾我陈家之力营救由世兄,绝不令世伯遭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 “世伯可千万要相信我陈家的信誉,万勿私下做出些什么会令人误会的事情,否则,当我陈家顺藤摸瓜找到熊启时,可不保证不会伤及无辜……嗨,您可别误会,我说的是熊启会恼羞成怒,害了我由世兄的性命!” 他笑眯眯的说道。 李斯的脸色又有点僵硬,连干巴巴的笑容都露不出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捏掌冲陈胜一揖到底:“请大人放心,下官定于大人齐心协力,治理陈郡,万不敢生二心!” 陈胜状似十分赞许的怕了拍他的肩头:“很好,我心甚慰。” “这把稳了!” 他在心头低低的说道。 伫立在一旁的陈守,眼瞅着这怪异的一幕,别扭的转过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