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滚滚雷声,响彻九霄! 直将战场上交战的四五千人,都吓了一大跳,不知多少人手底下一抖,被对手抓住机会,丢了性命! 战场中心处,沉着指挥五百赤甲府兵护卫马车的赵佗,听到这声突兀的雷鸣之声亦是眉头一跳。 他抬头看向天空,一眼便将了那一道凌空虚立、周遭千百黄符环绕的纤长人影,登时脸色大变! “公子!” 他打马狂奔至马车旁,连行礼都顾不得的急声道:“太平道有长生妖道助阵,此战强弱悬殊,末将速速护卫公子突围!” “长生妖道?” 吕政挑开竹帘,缓步从马车之中走出:“兖州乃九州腹地,九鼎大阵威压最盛之地!何方长生妖道敢在兖州施妖法?” 赵佗亦不知该作何解释,只能焦急的冲他指了指天空中那道凌空虚立的人影。 适时,滚滚阴云,已经彻底遮蔽烈日。 数十息之前还炎热难耐的天地,刹那间就便得阴风阵阵,令人不寒而栗。 吕政也是只一眼,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勃然变色曰:“狗道,取死耶……赵佗!” 无论那长生妖道是依仗什么敢在九州府邸之内作法,现在去追究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当务之急,自然还是先脱身,再报此身陷险境之仇! 赵佗当即取过一匹战马,将缰绳交到吕政的手中。 吕政翻身上马,按剑左右四顾道:“李期何在?” 赵佗一拍他坐下战马后臀道:“公子先走,李期交由末将去寻……众将士听令,转矢阵,护卫公子往东北方突围!” “喏!” 五百赤甲府兵齐声应喏,举盾平枪迅速变阵。 吕政侧着脸,有些犹豫的看着赵佗……没了这五百精锐府兵为手足,赵佗再勇武也只是个气海初境。 赵佗自幼便为他书童,与他相伴多年,他如何舍得赵佗折损在这寂寂无名之地? 可陈郡李氏在兖州树大根深,族长李斯又曾在洛邑为廷尉监多年,朝中交游广阔,是他早就计划好要招揽入麾下的大才,他的幼子,万万不可死于此地! 是以,他犹豫好几息后,最终还是轻叹着回过头,不忍再去看赵佗。 就在他回头的瞬间,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流矢,擦着他的面颊飞过,在他光洁莹润的面颊之上,耕出了一道狰狞的血痕。 他抹了一把,看着手掌中鲜艳的血红色,背心瞬间沁出了一声冷汗。 方才他回头的动作若是再慢上一个弹指,那只流矢便不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了…… 但短暂的后怕之后,他的双眼却是一下子就红成了与他的手掌一个颜色! 他紧咬着一口钢牙,克制着心头的怒意,没有发作。 他很清楚,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保住性命…… 其他的! 容后再叙! 他面无表情的打马,走入五百赤甲府兵组成的矢阵之中。 就在这时,只听到“咔嚓”的一声轰鸣。 一道粗壮、蜿蜒、狰狞、闪耀的紫色雷电落下! 精准的轰击在了他方才乘坐的马车上。 由上好的紫檀木夹熟铁板打造而成的马车,轰然炸裂。 碎片漫天飞舞。 几枚熟铁片更是洞穿了手持大盾护卫在吕政身后的赤甲士卒。 索性已经步入矢阵之中的吕政,距离马车已有一大段距离,未曾受到爆炸波及。 但他座下的战马受惊之下,人立而起,将措不及防的他跌落在地,摔成了滚地葫芦。 “希律律……” “公子!” 护卫在他四周的众多赤甲府兵见状大惊,一拥而上将其扶起来。 此时的他,发冠跌落,一身洁净的衣袍沾满尘埃,满脸的鲜血……哪还有丝毫先前温润如玉、智珠在握的贵公子气派? “放肆!” 他怒得颤栗不止,奋力睁开搀扶着他的众多赤甲府兵,挺身而出,怒目而视的望着天空之中的那道纤长人影,爆喝道:“何方外道,焉敢在我人族昌盛之地施法作乱!汝可知汝已犯我大周刑律十三条,当受千刀万剐之刑耶?” 一人之声,似洪钟大吕之音,又似排山倒海之声! 霎时间,吕政八尺高的魁梧身形似在无限放大,变成了一位头顶青天、脚踏大地的万丈巨人,威严无比的居高临下俯视那如同蝼蚁般的纤长人影! 霎时间,天地之间都仿佛只有他一人的声音,连战场之上的千百呐喊声、厮杀声,都似乎变成了微不足道的杂音,完全无法影响其声势之伟岸! 更神异的是,随着他的爆喝声,那纤长周围竟真出现了数以千计的雪亮刑刀,似乎真要一拥而上,将其千刀万剐! 高空中的纤长人影见状,亦是脸色大变,但仔细一打量后,脸上的惊容却又变成了轻蔑的笑容:“区区法家微末之技,也敢与浩浩大势争锋……死吧!” 浩浩然的声音,虽不似吕政那般堂皇大气,却能声传十里,令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只见他双手猛然向上一举,身周千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