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肉就能标上一个略高的价格,并配以招牌菜的名头端出去卖钱。 显而易见。 这中间的差别,已经不再单单只是可量化的标准。 还包括了对厨师功底的要求! 前者,有手就行。 而后者……要没切过几年墩,再颠上几年勺,你也配称自己厨师? …… 陈胜再次睁开双眼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他只觉得,自己好像练了好几年的杀生拳。 练得心头都只剩下一个想法:哪有那不开眼的,我要去活活打死他! 直到,赵清的欢天喜地的声音远远的从厅堂外传来,才终于他他沉浸在“论一百种用杀生拳打死人的打法”之中的心神给拉扯回了现实中。 “大郎、大郎……” 赵清挎着一个菜篮,快步冲进厅堂,见了坐在堂上的陈胜,眼睛亮晶晶的:“快来,把这个带上!” 她从怀中里取出一个绑着红钱的锦囊,挥舞着就快步冲向陈胜。 陈胜被她这“如狼似虎”的架势给吓得整个人一缩:“这是啥?” “大姐给你求的平安符,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快来!” 赵清兴奋的回道,语气快得跟放鞭炮一样。 话音落下时,她已经冲到了陈胜的眼前,一手抱住陈胜的脑袋,另一手放下菜篮腾出手来,牵起锦囊上的红线就往他脖子上套。 陈胜瞅着锦囊上可可爱爱的萌化老虎图案,俊秀的小脸儿都皱成了一团……我堂堂猛虎堂堂主,不要面子的吗? 他抗拒的一把扯住手里的锦囊,摇头如拨浪鼓:“不要,我不戴这个,我都已经好了,一顿都能吃三碗饭了,不需要这个……不对,陈县周边没有道观啊,大姐你搁哪儿求来的平安符?” “别闹!” 赵清虎着脸,一巴掌将他拽着锦囊的爪子给拍掉,板板正正的将锦囊戴在他的胸前,末了退后两步端详了两眼,才满意的说道:“北市里来了一群道人,在街上给人瞧病,可灵了,有一个都已经躺板板的老大爷,喝了他们的符水都痊愈了,爬起来连吃了三个蒸饼呢!” 陈胜听得满头黑线……人傻钱多速来? 他抬起头,仔细的看了一眼赵清脑后的发髻,见那根银簪还好好的插在她的发髻里,这才安下心,没好气儿的问道:“这平安符,不便宜吧?” “嗯!” 赵清还在仔细打量他胸前的锦囊,闻言想也不想的使劲儿一点头:“五十个大钱呢!大姐侯了好一阵儿才买到的!” “五十钱?” 陈胜无语了:“都够咱家吃上两三天肉了!” 赵清只当他心疼钱,温婉的笑着将他的脑袋搂在怀里:“莫说只是两三天,只要我家大郎往后都能利利落落的、再也不害病,便是让大姐吃一辈子素,大姐也心甘情愿。” 这傻乎乎的情话,却像利箭一样,一下子射穿了陈胜的心脏。 给爷整破防了啊,傻女人! “对了!” 说到这儿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噔噔噔”的冲出厅堂:“大郎你别走啊,大姐马上就回来。” 陈胜看着风风火火的女子,心头又是无语又是感动。 说来寒碜,他两世为人,还从未有女子如此待过他…… 不一会儿。 赵清就拿着一把剪刀冲了进来,一边走,一边伸手松开自己脑后的发髻。 乌黑蓬松的长发散落下来,在夕阳的勾勒的金边烘托下,就像是仕女图中走出的美人。 但陈胜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这副美好的画面,就被她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她捋过耳边的一缕鬓发,放到了张开的剪刀下。 “大姐,别……” 陈胜阻拦的话语还未说出口,赵清已经合上了剪刀。 她拿着剪下来的一缕青丝,走到陈胜身前,打开挂在他胸前的锦囊,将这一缕青丝放了进去,牢牢的系好,然后凶巴巴的说道:“不能取下来,知道么?” 陈胜愣愣的仰起小脸望着她:“大姐,你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吗?” 赵清笑了笑,抬起手轻轻抚摸他额前散乱的发丝,柔声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嘛。” 她的手,有些粗糙。 指肚的干茧略略有些咯脸。 但陈胜却觉得,这是世间上最温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