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门刑场。 “爹,娘!祖父,祖母……”云苡歌撕心裂肺地喊着,她跪在城墙上,双手被反手绑住,眼中留下血泪:“都是女儿不孝……” 云侯和云夫人的双肩被御箭穿透,血肉模糊;祖父祖母披头散发,双目被剜,空洞的眼眶内血已流干。 大哥手筋脚筋被挑断,跪在地上动弹不得;二哥的胸口被长剑贯穿,口吐鲜血奄奄一息;嫂嫂身下有血水渗出,痛苦地护住高高隆起的腹部;三姐被刽子手按在地上,衣衫破败满身鞭痕,惊惧地浑身颤抖…… “时辰已到,斩!”一声令下,数百个刽子手手起刀落,霎时,不断流出的热血浸湿了白雪覆盖的地面。 “不要……”云苡歌哭得声嘶力竭,心脏被撕扯的痛苦不堪,她双目猩红,眼睁睁地看着全家惨死在自己的面前,曾经鲜活的面孔,如今只剩下一具具尸骸。 “云姒雪,你不是人!”云苡歌死死地拽着当今皇后云姒雪的衣领,质问她怎们忍心害了自己的全家。 云姒雪冷哼:“那是你的家人,可不是我的家人,祖父祖母不认我,我便剜了他们的眼睛!大哥二哥只教你武艺,我便废了他们的手脚!三姐讥讽我娘是勾栏女子,我就毁了她的清白!欺侮过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宋将军临阵倒戈,你外祖一家成年男子全部被斩,女子全部沦为官奴。”云姒雪得意地看着急火攻心呕出一口血来的云苡歌,曾经那个耀武扬威的嫡小姐如今被她踩在脚下,肆意蹂躏。 她在侯府谨小慎微寄人篱下,可她却受尽宠爱,高高在上。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她当上了皇后,是北楚最尊贵的女人,所有人都要对她卑躬屈膝!可她呢,全家都死了没有了依靠和倚仗,往后便只能孤零零的等死了。 “娘娘,不好了,冥王带着二十万大军来攻城了!陛下已经带着禁军去迎战了!”守城的士兵慌乱地喊道。 “什么?!冥王不是在北疆平定叛乱吗?!”云姒雪吓得脸色惨白,她和皇帝玄文川两日前支走了玄冥,这才敢动手灭侯府满门。 玄冥?他是来救她来了吗?记得上一次她执意要退婚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昼夜奔袭赶回了京城。 “把她给本宫吊在城墙上,逼冥王退兵!”云姒雪嘶吼道。 云苡歌转身看了一眼远处城门下身穿铠甲的男人,眼神哀痛。玄冥,北楚战神,昏君玄文川绝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他想,他一定会死在他的刀下。 你是北楚的英雄,不能让你因为我背上谋反的罪名,更不能让这对奸夫淫.妇以我为要挟,逼迫你交出虎符。 侍卫用绳子捆住她的腰吊在了城墙上,要挟冥王退兵。云苡歌看着城墙下浴血奋战的男人和血流成河的地面越来越多的尸体,痛苦的闭上眼睛,解开绳子一跃而下。 来生,我一定不辜负你们! 来生,我一定要让这对渣男恶女不得好死! …… 北风呼啸,鹅毛大雪堆积在房顶和道路两旁,城里城外一片银装素裹,云府内却是挂着大红绸布大红灯笼,身穿橘黄色一群的丫鬟婆子们忙碌地端茶倒水准备酒菜,好不热闹。 这一天是云府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朝中大臣们都来贺寿,就连太子和几位皇子亲自过来给老夫人贺寿。 “小姐……” 烧红了的火炉烤的云苡歌浑身直冒汗,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了丫鬟珠儿,珠儿不是被云姒雪扔到军营犒赏三军了吗? “歌儿,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快随母亲出去迎接客人,都是来给你祖母贺寿的,可不能怠慢了。”云苡歌的母亲云夫人快步走进来,方才二人在门口站的久了便进来暖和暖和,没想到,这片刻的功夫,云苡歌竟然坐在凳子上靠着火炉睡着了。 “母亲?”她的母亲不是被御箭穿透了双肩吗?这是怎么回事? 屋外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让云苡歌的感觉越发的真实,她重生了?回到了祖母六十大寿那年? 云苡歌看着母亲宋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滚落,嘴里喃喃着女儿不孝,抱住了宋氏。 宋氏大惊,慌忙扶她起来,拍了拍她膝盖上的尘土:“好端端的怎么还哭了,珠儿,陪三小姐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 宋氏此刻顾不得心疼女儿,院子里宾客众多,她不能长时间不露面怠慢了众人。 珠儿点点头,也是诧异地看着云苡歌,端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小姐,奴婢去给小姐拿些热茶和果子来?” “不必,随我出去。”云苡歌擦干眼睛的泪水,攥紧拳头,稳住心神。 如果她没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