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看了眼殷林,只觉得奇怪。 一般流浪汉,因饥一顿饱一顿的,都骨瘦如柴,不会多强壮。 而且,生活在这破地方多年,身上总归会沾点毛病,身体素质定然比常人要差。 可—— 殷林的身体格外强壮。 “何止。”江刻气定神闲,补充道,“说一身神力都不为过。速度快、力气大,没有四五个人,制服不了他。” 墨倾回首,疑惑:“你见过?” 江刻说:“来的那天,见几个人找他的茬,全被他干趴下了。” “他不是书生吗?” “我也稍微打听了下,自幼体弱多病,身体孱弱,不是个天神神力的。流浪期间,也没人见他强身健体。” “……” “……” 二人互相对视,都从中瞧出古怪来。 好端端的,一个身体并不强壮的书生,怎么会在变成流浪汉后,忽然就强壮了? 疯了还会增强体质? 显然不科学。 渐渐的,墨倾发现江刻唇角弯了一下,她莫名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抬脚一踹他的小凳子:“你发现了什么?” 小凳子没被踹翻。 江刻不动如山,拿起盒子里一颗糖,剥开,递给墨倾:“你脾气怎么这么大。” 他还有剥糖的心情?! 墨倾恼火极了:“不吃。” 江刻老神在在:“吃了,我跟你说。” 他都这样说了,墨倾没有再计较的道理,一把拿过那颗糖,往嘴里一扔,然后就被甜得直皱眉头。 将她皱眉动作看在眼里,江刻轻笑,举起手中的手电筒,把开关往前一推,明亮的光束又射出来,落到了木板墙上。 他说:“看。” 墨倾斜了一眼:“乱七八糟的涂鸦。” 江刻又说:“他画的。” 墨倾眼皮一掀:“身强体壮的疯子画的乱七八糟的涂鸦。” 江刻强调:“仔细看。” “你要跟我这么挤牙膏,我能让你跟他躺一夜。”墨倾感觉被戏弄了,蛮不讲理地威胁,“剥了衣服那种。” “你品味还挺独特。”江刻好笑地说,随后又来了一句,“舍得吗?” “……” 墨倾抿了下唇。 她抬手,夺过江刻手里的手电筒,对准了木板墙,开始仔细看起那些涂鸦来。 要说殷林这人,或许文采不错,但绘画水平,实在连小孩都不如,画的都是些奇怪的火柴人,毫无逻辑。 但是,墨倾瞧了一会儿,忽而瞧出些端倪来。 墨倾猛然回头,问江刻:“他画的是他自己的经历?” “嗯。” 江刻没有停顿地点头。 木板墙上的涂鸦都是用圆珠笔画的,很细,还潦草,加上时间过去很久了,愈发看不清,但墨倾仍是瞧出了点“故事”。 墨倾指了一块有年头的涂鸦,敲了敲:“这是他被他表兄诈骗的经历?” “嗯。” “这儿呢?”墨倾指了指另一处。 那边的涂鸦实在是太难辨认了。 “正在研究。”江刻说,“瞧出了一点,大概是他遇到一伙人后,变得疯癫的经历。” 墨倾一听这个,顿时就不无聊了,脚往木板床上一踩,就要去研究。 江刻一看,有些无语,又有些好笑。 “你先下来。”江刻拽住墨倾的手,“光线暗,又漏水,你难瞧出什么。” 他保证:“这两天我会研究,等研究清楚了,再同你说。” 墨倾没说话,眼帘一垂,落到他牵自己的手上。 瞧见她的动作,江刻也注意到了,手指一僵。 但是,墨倾并没有说什么,将手挣脱出来,然后走下了木板床。 她叮嘱江刻:“擦一擦。” 木板床被殷林一通乱踩,本来就是脏的。 但墨倾不想那么没礼貌。 江刻望了墨倾一眼,没吐槽,拿出纸巾,弯腰擦拭着木板床。 他用跟墨倾闲聊的口吻:“剧组今天又出事故了?” “嗯。”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到不留痕迹的,要么脑子足够聪明,要么身手足够利落。”江刻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