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江刻目光锁定在墨倾身上。 墨倾抬头,坦然跟他对视,说:“早。” 她的瞳仁是黑的,指甲是修剪过的,整齐而圆润。跟以往没什么两样。 昨晚那一幕,仿佛是幻觉。 “早。” 江刻回了一声,走到墨倾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走?”江刻问完,愣了一下。 这话说出来,倒是有赶人走的意思。 墨倾神情平静,给自己的调料碟里添了些醋,说:“上午。” 顿了顿,江刻说:“我送你。” “不用。霍斯来接。”墨倾回绝了。 他们对昨晚一事,只字不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话少了。 早餐吃得很安静,墨倾撂了筷子就回房了,直至霍斯来接时,她才提着行李下楼。 她没有告别。 江刻也没送。 江刻站在窗边,见到墨倾出了门。那个叫霍斯的,殷勤地给她提行李、开车门,尔后开着车扬长而去,留下门口一片空荡。 他们,都知道吗? 江刻有些不安,说不清道不明,却悬在了心上。 比他发觉自己没有过去时的不安更甚。 倘若他曾处于迷雾中,墨倾的出现,就似是一张网罩了下来,牵着一根线,引出了百年前的谜团,和一个隐秘的机构。 这根线的尽头是什么。 “叩叩叩。”陈嫂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江爷。” 又看了眼门口,江刻收了视线,去开门。 “江爷,”陈嫂拿出两个眼熟的小瓷瓶来,递给江刻,“这是墨小姐托我给您的。她说您头疼时,只要吃一颗,就能缓解症状。” “嗯。” 江刻淡淡应声,将小瓷瓶接过来。 “还有。”陈嫂又从兜里掏出什么,露出来一看,是一张黑卡,“她刚刚走的时候,让我把这张卡还给您。” 江刻眉头轻轻一皱,将黑卡拿过去。 将卡还给他,就想撇清关系? 门儿都没有。 * 冬日暖阳落了一地,阳光正好,清风徐徐。南方城市里的冬天没鲜明特色,路边的两排树木依旧枝繁叶茂。 霍斯将车停在回春阁门外。 透过明亮的车窗,他看了眼破败的匾额,问:“你确定要待在这里?” “嗯。” 霍斯警惕地问:“你没想行医吧?” 墨倾悠悠地瞟了他一眼。 “没有执照就行医,你容易吃牢饭。”霍斯又看了眼回春阁,“还会连累到他们爷孙俩。” “哦。” 墨倾敷衍地应了一声,懒得听他的“教育”,将车门一推,就走了下去。 霍斯犹豫了下,随后也下车,跟上。 墨倾行李不多,但霍斯还是主动帮忙,提了她的全部行李。在跟她进回春阁的几步路里,他还不忘叮嘱墨倾“别给人添麻烦”。 “姑姑,你来了。”闵骋怀杵着拐杖前来迎接。 霍斯本想继续叮嘱墨倾,听到这苍老的声音,抬眼看着闵骋怀,心一抖,差点被门槛给绊倒。 他看了眼闵骋怀,又看了眼墨倾。 墨倾颔首:“嗯。” “辛苦了。”闵骋怀跟霍斯说,紧接着又问墨倾,“这位是……” “我叫霍斯。”霍斯回答,和颜悦色的。 对于一个老人,霍斯实在难以板着脸。 “小霍啊,来,坐坐,先喝杯茶。”闵骋怀热情地招呼着。 墨倾也不怕被霍斯知道闵骋怀叫自己“姑姑”的事,更不怕霍斯去查—— 一来,她坦荡荡的,他们爱怎么查怎么查;二来,闵骋怀自己知道的也不多,问不出什么。 霍斯跟闵骋怀在坐诊室里坐了一会儿,出来时,他见到墨倾站在前台整理药材。顿了顿,他朝墨倾走过去。 他道:“你可以在这里借住,不过,得定期去基地报到。” “嗯。”墨倾捏着两根黄芪查看。 “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霍斯继续说,“生活费我会跟往常一样给你。如果不够,你再找我要。” 话虽这么说,但是这几个月下来,墨倾根本没花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