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我。” 墨倾敲响了书房的门,自报家门。 “进来。”里面传出江刻的声音。 墨倾推门而入。 落地窗开着,江刻站在窗边抽烟,身形颀长,白烟袅袅升起,被风扯散。他回头,瞥了眼墨倾后,将烟掐了。 他看向沙发:“坐。” 墨倾不是个爱听话的,踱步走来,将背包往沙发一扔,问江刻:“你找我做什么?” “陈嫂说你给她的菜单,都是合我胃口的。”江刻漆黑的眸里有暗流涌动,平静语调听不出情绪,“解释一下。” 墨倾皱眉:“大致相同?” “一模一样。”江刻下颌朝书桌一指,“连顺序都一样。” 闻声,墨倾走向书桌,见到两张菜单。她拿起来一看,眼里掠过抹惊讶。 一张是她手写的,今早刚给陈嫂。 一张是陈嫂写的,记录的是江刻口味。纸张和字迹都有陈旧迹象,中间还有折痕,显然写了一段时间了。 再看顺序,完全一样。 哪能是“巧合”,简直是“阴谋”。还是明晃晃的那种。 “你怀疑?”墨倾挑了下眉,侧首看向江刻。 江刻说:“你解释。” “没解释。”墨倾坦然地放下两张纸,“我怀疑你联合陈嫂做戏,想跟我套近乎。” 没想到她先倒打一耙,江刻怔了一秒,旋即哂笑:“反咬一口。” “江先生。” 墨倾缓步走向江刻。 夜晚的风有些凉,掠起了她的发丝。她停在江刻面前,游刃有余地与之对视,半刻后,她微挑眉,忽而倾身靠近。 这是一个很暧昧的距离。 她仰起头,没有贴上他,隔开半寸距离。她的温度和气息,随风拂过他的皮肤,似若有若无的撩拨,落不得真切,又轻轻牵引着。 他的喉结无意识滑动了下。 墨倾忽而笑了,笑容清浅,一闪即逝,如风般不可捉摸。 她薄唇轻启,一字一顿:“我有这么蠢?” “你不蠢。” 江刻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手一抬,轻轻勾住她一缕发丝,在手指环绕时似情人间的挑拨。 他微微低头,将距离拉得更近了,轻声说:“但有个词,叫大智若愚。” 被他玩弄的发梢牵动了头皮,轻轻的,却无比清晰。墨倾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定了几秒,随后她往后一退。 “那就由你定夺了。” 抬手撩了下头发,发丝在她身后飘扬,她转身往里走。 她捡起书包,又回过身,问:“你这几天真的去出差了?” “嗯。” 墨倾说:“愿你所言非虚,我们后天不会相遇。” 她提着书包走出门。 江刻看着门口,静默半晌,琢磨着她的话,忽而皱了皱眉。 ——没这么巧吧? * 周日的下午,墨倾坐上长生会的专车,在路上颠簸三四个小时后,终于抵达目的地——凉云乡,平井渡。 司机将车停在一家旅馆前。 他将车门打开,恭敬地请墨倾下车:“墨小姐。” 墨倾走下来。 章长老和江齐辉在门口等候。 “墨小姐。”章长老见到墨倾后,满面笑容地迎上来,“您终于来了。我先带您去今晚的住所。” 墨倾颔首:“嗯。” 她神情孤傲且高冷,用极其轻蔑的眼神瞥了眼江齐辉后,把手中的包递过去。 江齐辉打一开始就瞧不上她,又在她这里吃过亏,哪能承受伺候她的委屈,于是干挺着,宁愿打个石像也不想接。 “江齐辉,给墨小姐拿包。”章长老低沉的语气裹挟着威胁,“好生伺候着。” 江齐辉气得胸闷,但别无他法。 他沉着脸接过那个包。 “墨小姐,请。”章长老招呼着墨倾往里走,“您知道平井渡吗?” “略有耳闻。” 她一百年前在这里住过一阵。 “平井渡算是东石市一大旅游景点了,听说一个世纪以前,有一位高人在这里得道成仙。”章长老介绍说,“长生会在平井渡成立,多少跟这个传说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