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快别胡说,您是梦到她了,哪里见到了。” 她慌乱地抹了把眼泪。 爷爷此刻笑容慈祥, “你别不信,人在身体虚弱的时候是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的人。我真的看到文竹了,她啊说要跟我断绝朋友关系。 我与阿深奶奶和你奶奶是同一批下乡的知青,也是一起考到了大学,那一年,考出来的只有我们三个,我高考分数比她们高几分,我们一起报了京大金融系。几十年的交情啊!” 爷爷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我没本事,教育不好儿孙,到底输给了她。罢了,还是她优秀。” 许之漾哭得泣不成声,“爷爷,你不要说胡话呀。” 她摸了摸爷爷额头,体温是正常的。 爷爷那双眼睛看着她,清明得很。她不知道的是,第一个晚上和霍庭深守在床边的对话,被爷爷悉数听了去,他们以为爷爷在昏迷,实际他只是身体经历了一场劫难没精神说话。 他的耳朵又没什么问题,不是听不到。 小两口就在他的病床前商量离婚的事宜,听说连离婚协议都签过了,换证的日子也商量好了,还说要瞒着他这个老头子。 他实在支不起精神去管这小两口,也知道他们的感情似是走到尽头了。 许之漾那丫头他最清楚,她对那个混小子从来都是死心塌地。如果不是他做了让人难以原谅的混账事,两个人走不到这种地步。 是他,管不好子孙。 这事在老爷子心里憋了几天,此刻他也平静下来,想通了。 一段不好的婚姻坚持又有什么用,只会带来痛苦。不如早点结束,开始新的生活。 他这个孙子不靠谱,那就给漾漾找好更靠谱的青年才俊。他就不信这世界上没有长眼的男人,漾漾有他这个爷爷做后盾也不会吃什么苦头。 “漾漾,爷爷上次答应给你的房子已经看好了,在云鼎别墅,那边环境好也安静,适合你创作。还有个不小的院子,你想种什么都可以,够你忙的了。爷爷这次回来就是为这个事,本来打算亲自带你去看房,现在怕是要你自己去看了。 这次房子写你一个人的名字,改日让钟叔带你签个字就可以。你想让谁住都可以,不必管他的意见。” 许之漾自然知道爷爷口中的他是指霍庭深,爷爷这是在为她撑腰。 而她心里已经把未来的路都设计好,她会远离霍庭深,远离霍家。爷爷此刻的话让她心中羞愧不已,这辈子,她还不清爷爷的恩情。 许之漾哭得双眼通红,哽咽着说不出话。 老爷子安慰道, “好了,多大人了还哭鼻子。我想吃点东西了,你这个陪床地怎么就知道哭?” 许之漾这才破涕为笑,忙乎起来,把床摇起支好小桌子。 老宅送来营养餐,一直温着。 此刻,钟叔和两个护工大姐都守在门外。老爷子好不容易睡个安生觉,谁也不敢出声打扰。 许之漾从里面把门打开,钟叔提着保温桶忙站起来,看到老爷子状态好了一些,心里也松了口气。 许之漾把吃的依次摆开,不大的碟子摆了满满一桌。家里专门请了个营养师,各种搭配,饭做得清淡精致,适合养病的老人,为了让老爷子吃得丰盛,每样菜式的量放得不多,种类却大。 钟叔和两个护工站在一旁插不上手,所有事许之漾都亲力亲为。她想在自己离开之前极尽所能地去尽孝心。 爷爷是她唯一可以信赖的亲人。 医院的另一个病房。 霍庭深来的时候,许之漾已经喂爷爷吃过饭,爷孙俩一人躺着一人坐着讲笑话。许之漾天生没什么幽默细胞,讲的笑话一点都不搞笑,至少他听来觉得无聊,偏偏爷爷笑个不停。 看到他出现后,病房气氛瞬间冷场。 没人再说话。 霍庭深无奈,这两人是真的在孤立他,连讲个笑话都吝啬给他听。 “爷爷,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上前一步,走到爷爷床前问。 爷爷已经对他大失所望, “你不来我就挺好的。” 霍庭深被气笑,不过爷爷肯怼他几句,说明事情也并不是那么严重。这个小老头子前两天不知是怎么的,像是完全不要他这个亲孙了。 现在,肯理他就行。 他试探着问了句,“那我走?” 爷爷摆了摆手道, “快滚快滚!” 霍庭深扶额,他就这么不招待见? 他现在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