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咸安宫里。
客氏躺在软榻之上,显得很是慵懒无力。
她昨天一晚上都呆在乾清宫里,理由还是和往常一样,那就是陛下没有她的陪伴睡不着。
这个理由很充分,刚开始大家都相信,毕竟朱由校是喝着客氏的奶长大的,可搞到现在,这就成为了一个笑话。
成年人偶尔失眠很正常,但若经常失眠,那就是病。
可朱由校每天做木工活的时候,精神头都很足,哪里是有病的样子?
既然没病,那客氏动不动就陪着朱由校过夜就有病了。
而且整个后宫都有传闻,客氏心疼朱由校的身子,经常给他炖马卵吃,那东西吃多了会产生怎样的效果傻子都知道。
所以这件事就成为了一个笑话,对此,朝中大臣尽皆摇头,有些头铁的大臣斗胆上书,希望皇帝陛下能妥善安置自己的乳娘,至少不要让她待在后宫之中,却被朱由校束之高阁,根本就不予理会。
有个别的言官最后急眼了,直接在上朝的时候跳了出来,大义凛然的数落朱由校的不是,可是朱由校只是淡淡说了句:
“此乃朕的家事,尔等无需多言。”
听到这句话,言官们也是无可奈何,所以客氏不仅住在了后宫之中,而且还被朱由校封为了奉圣夫人,显赫一时,无人能及!
时刻的她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毕竟朱由校那马卵也不是白吃的,加之年少火旺,这一晚上折腾,客氏还真感觉自己有些吃不消了。
魏忠贤站在她的面前,打心眼里鄙视面前这个女人,虽然他自己也是靠着这个女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可他就是看不起对方。
“九千岁,张嫣为何会收林平安为义弟?那小子到底是何来头?”
客氏冲着魏忠贤问道,今天早上她一回到咸安宫就听到了这个消息,着实有些吃惊,所以立刻便命人请魏忠贤过来了。
魏忠贤也是一头雾水,昨天林平安前脚刚刚离开坤宁宫,就有人将坤宁宫里发生的一切报告给了他,他想了整整一个晚上也还是一头雾水,根本想不出张嫣如此做的理由。
此刻见到客氏发问,他只得摇了摇头道:
“这件事情很是蹊跷,咱家想不明白。”
听到这句话,客氏微感诧异,心说你堂堂的九千岁,手里又掌握着东厂锦衣卫,难道这朝中还有你看不明白的事情?”
可看着魏忠贤那一脸无辜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装糊涂,她不由得在嘴里喃喃道:
“认个弟弟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替他操持婚姻大事?这可就有些让人想不明白了。”
其实对于这件事,魏忠贤同样想不明白。
一个大明的皇后,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一个小小的太医院院长来?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医术高超,曾经救了张嫣一命?
魏忠贤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绝不会是这么简单。
可如果不是这么简单,那又会是因为什么呢?
此刻他看着客氏,沉吟了片刻,这才皱着眉说道:
“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只要是她想做的,我们断然就不能让她如愿。”
客氏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魏忠贤笑了,他在大殿之中来回走了几步这才站定,转头说道:
“她既然对林平安示好,那奉圣夫人不妨对那小子更好,只要能把林平安拉在我们这边来,不管张嫣打的什么算盘都会落空!”
客氏听到这话,不由得眼前一亮,说实话,她对林平安的感观挺好,特别是上次叫林平安到咸安宫来,人家不仅因为疏忽了给自己送香水而道了歉,而且还亲自替她按摩,是个极其有礼貌的孩子。
她想了想,咯咯笑道:
“既然张嫣要替他做媒,那本宫也替他做媒,好歹也要压张嫣一头。”
说完这话,她看向了魏忠贤,嘴里问道:
“这朝中的达官贵人们哪些家的闺女年龄与林平安相仿,九千岁不妨派手下查一查,到时候也好让本宫挑选一二。”
对于这个问话,魏忠贤似乎早有准备,他急忙说道:
“刑部尚书柳成玉的孙女今年十二,传闻乃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
还有那户部侍郎苏权忠的女儿苏媚儿,也在京城之中颇有才气。“
魏忠贤掰着指头继续说道:
“御史崔呈秀的孙女今年也方才十二,据说容貌端正,举止贤淑,和林平安也正好合适。
嗯,对了,田尔耕的幼女虽然只有十岁,但也可以先订婚,过两年再成婚。”
魏忠贤一口气说完,神情间颇为得意。
这几人都属于阉党,随便林平安娶了哪个,以后势必都会依附他魏忠贤。
客氏闻言点了点头,展言笑道:“如此甚好!”
走出咸安宫,魏忠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或许是林平安开启工商税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魏忠贤心里隐隐对林平安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这种情绪他自己也搞不懂,似乎是欣赏,又似乎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总而言之,林平安给他的感觉也挺好,莫名其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