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起去腌鱼工厂现场调查,谁对谁错自然明了。”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栾王指了指陆远,“大智慧!” 反正铁路修好还要一点时间,暂时没法前进,跑一趟腌鱼工厂并不算耽误时间。那些参与破坏铁路的工人,暂时由近卫军看管,等栾王现场调查之后,再行发落。 栾旭城的腌鱼工厂靠近海滨,栾王、陆远、栾旭城和保生四人快马,一个多小时之后抵达。 工厂占地很大,门口有城防军的护卫,院墙相当高,几乎可以说是城墙。 墙根下,一名衣不遮体的琴族倒毙,两头野狗正在啃噬尸体。几个小吏手持木棍把野狗撵走,一头一脚将尸体扔上独轮小推车。 推车上还有两具差不多的尸体。 “他们是怎么死的?”栾王拦住一人问道。 手持棍棒的小吏被人无端拉住本来准备发火,一看领主大人居然在眼前,吓得赶紧单膝跪下。 “回大人的话,都是饿死的。” “都是活该,明明进了工厂有吃有喝,唉!”他补充了一句。 栾王皱眉思索,栾旭城热情的将他领到腌鱼工厂中。在门厅旁有一个接待室,摆放着柔软的沙发和各式饮料。 “我一般在领主府处理政务,这里就是偶尔谈谈订单,王上想看什么,随便看。这里挺不错的,就是味道不太好。” 这是腌鱼工厂,空气里有强烈的鱼腥味和腐烂的味道。 “工人在哪?”栾王问,“我要看看他们是怎么工作的。” “啊?王要看生产车间?”栾旭城面露难色,“不太好吧,那边有伤风化……好吧好吧,我们一起去。” 栾旭城带着一行前往腌鱼生产车间。 尽管陆远有心理准备,他知道资本是个什么玩意。 但就算是陆远,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偌大的厂房中,挤了五百多名工人,这个车间的工作是将送过来的鲜鱼开膛破肚,清除内脏和鱼鳞。 腥臭的内脏撒的满地都是,污水横流,车间中空气闷热,苍蝇掀起大片黑色的雾,蛆虫肆意爬动。 在鲜红的鱼肉、黄浊的内脏、粉白的蛆虫和黑色的苍蝇中,是一个个眼神麻木的工人。他们手上拿着锋利的小刀,飞快的切割手边的鱼。只要慢上一点,监工的皮鞭就会狠狠落下。 厂房中有栾族,也有其他族,有男有女,有垂垂老者,也有几岁的孩子,但没有人穿衣服,所有人都光着身子。 道德廉耻在他们身上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机械重复的躯壳。 “这里!捡起来!”指着一堆已经被踩烂的鱼内脏,栾旭城怒气冲冲破口大骂,“你们晚上不想吃饭了吗?!” 一名监工赶紧跑过来,点头哈腰的将混合着蛆虫的内脏收拢到一个大篮子中。这些鱼内脏,就是工人们的伙食,混着上搅碎的鱼鳞,就是他一直吹嘘的“白螺鱼羹”。 栾旭城是个颗粒归仓的人,真是一点都不会浪费。 “他们为什么不穿衣服?”栾王脸色铁青。 “嗨,在这里什么衣服也遭不住啊。”栾旭城给自己找补了一句,“但我确实给他们每人都发过一套衣服。” 栾王没有再理睬栾旭城,他蹲在一位年轻的姑娘旁边。 这个姑娘的胸前还绑着一个婴儿,应该是她的孩子,婴儿瘦的像根干柴。在用小刀处理鱼的间隙,她不停试图给孩子喂奶,但婴儿不肯咬,一直在疯狂哭闹。 她的右手只有三根手指。 “你的其他手指呢?”栾王柔声问道。 过了好一会,年轻姑娘才意识到有人在问她话。看到栾寓身后站着的大人们,她畏惧的缩缩头,目光中这才有了一点生命的色彩。 “回大人的话,手指被割掉了。”她示意手中的小刀,“我有点笨。” “你每天工作多久?” “回大人的话,一天工作20个小时。” “……你有休息日吗?” “回大人的话。”姑娘难过的看看怀中的婴儿,“休息就没有吃的。” 在问话的过程中,她怀中的婴儿一直在疯狂哭闹。栾旭城耐心耗尽再次破口大骂: “大人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喂奶,多喂点忘忧汤!忘忧汤解决一切麻烦!” 姑娘木讷的点头答应,监工拿来一个小瓶,舀了一小勺淡黄色的液体送到婴儿嘴里。 非常神奇的,婴儿立刻停止哭闹,香甜的睡过去。 “这是什么?”陆远抢过监工手中的瓶子。 “忘忧汤啊。”栾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