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安回到王府已经是深夜。 王府中人都歇息, 府内的殿室全部都熄了灯,黑的寂静。 忽然府门外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求饶声,继而府门被人砰的一声狠狠的踹开了。 那一声巨响直接响彻了整个王府! 深红厚重的大门愣是被踹的摇摇晃晃, 将在府门后面的小侍卫狠狠的撞了一下。 小侍卫刚倚着门睡得迷迷糊糊,猛地一惊,抬眼看见郗安正一副满脸煞气的走进来, 手里还拖着一个人。 拖着的那人穿着一身锦衣华服,细皮嫩肉, 瞧着应该是富贵的商人, 郗安的手拽着那人的头发, 愣生生的将人给拖进了府。 男人痛的叽叽哇哇的乱叫。 “郗将军, 饶了我吧,饶了我!” “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好好说!” “我错了我错了, 饶了我吧!啊啊啊啊,疼疼疼!” 两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那老人干干瘦瘦,双手捅在袖子里,脚步飘忽,满脸愁容。 小侍卫一看这个架势,吓得大难临头,慌得跑着去院中通报。 “郗将军回来了!” “郗将军回来了!” 府内殿室的灯瞬间都亮了起来, 众人忙着穿衣服的穿衣服,忙着整理的整理,一时间是闹得人仰马翻。 林倾白晚上喝了凉瑶楚熬的药,身子果然好了很多, 晚上没有起烧, 手脚有了些力气, 加之今晚京城内停了火,他躺在床上没多时就陷入了睡梦。 可他刚刚睡着,原本寂静的王府忽然就闹了起来。 有下人奔跑的声音,有侍卫的唤声,还有不知道是谁的惨叫声。 林倾白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手脚冒出层层冷汗,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莲姨........”他低声的唤了莲姨一声。 莲姨正在床边守着,闻言立刻明白了林倾白的意思,她站起身子说:“王爷,我这便去看看,您别着急。” 说完莲姨推开殿门走了出去,没多时她便快步的走了回来,对林倾白说:“王爷,我方才去瞧了,没什么大事,是郗安少爷回来了,在正殿调查假药的一事,您放心的歇息吧。” 得知是郗安大晚上的又在发疯,林倾白这才缓缓的躺下了身子。 对于郗安如今暴戾无常的性格,他比任何人都体会的更深刻,现在也不愿再过多的关注。 他轻声对莲姨说:“将殿内的窗户都关上吧。” 莲姨连忙站起身,关上了每一扇窗户。 窗户都关好后,殿内果然是安静了许多,林倾白躺在床上,又闭上了眼睛。 莲姨坐在床边望着林倾白,嘴巴张了张,似有话想要说。 她想说郗安少爷大晚上回到府中这般折腾,是心中很在乎王爷的。 可是望着林倾白那疲惫又苍白的脸色,莲姨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林倾白一向聪慧,许多事情他看的比莲姨要明白的多,而这些莲姨都知道的事情,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只是不想去明白,又或是明白也没有了意义...... - 正殿。 郗安将那个人拖到了殿内,将他的头狠狠的按在放着中药的案几上。 那人被按得鼻子出血,双手乱挣扎,叫声尖利。 郗安这才松开了手,他转身坐在正殿中间的座椅上,狠狠的指了指案几上的中药,声音沉冷的说:“好好给我看清楚了,这是不是你卖给我的中药。” 那个男人趴在案几上,吓得小腿都在抖索,他双手勉强的撑着桌子边缘,脸色煞白凑近了去看那些药。 忽然他目光猛地一紧,鼻子凑近了闻一闻,颤抖着指尖拿起了一块像骨头的中药,放在掌心中狠狠的搓了搓。 那一块中药竟然被生生的搓成了灰末。 男人猛地瘫软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到了郗安的身前,拽着郗安的衣摆说:“郗将军,您明鉴啊,这绝对不是我卖的药!不信您到我家的药库里去查!我虽是做的卖药的勾当,赚了些小钱,但我从不做假药的生意,这是害人啊!” “何况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把假药卖给您啊,求您一定要明鉴啊!” 那男人跪在郗安的额身前,哐哐哐的磕起了响头。 郗安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抬起眼睛又望向了被他一路带来的老人,低声说:“黄药师,当日的药是你验的。” 老人躬身说:“是。” “再验验。” 黄药师两步走上前,甚至连手都没有从袖中拿出来,只是望了两眼便说:“回将军,这药不是当日搬来王府的中药。” “当真?” “千真万确。” 郗安的眼睛眯了眯,说:“你可知骗我的下场?” 黄药师面色不变的说:“我愿以性命担保,此药虽是做的逼真,但绝非当日我所查验的药。” 郗安听见他这样说,脸色沉的更深了。 他缓缓站起了身,走到了案几前,抬手拿起了那些药,放在指尖搓了搓。 药皆被他搓成了粉末。 郗安冷笑了一声,说:“既然药入我王府的时候没问题,那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药给我换了!!!” 郗安的话音猛地一厉,满身暴戾,抬手将整个桌子都掀翻。 哗啦的一声巨响! 身后的下人差点被砸到身上,吓得连连后退。 桌子上的茶盏茶壶,中药全部碎在了地上,桌子上的木纹也裂成了两半。 所有人都被这一个变故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小丫鬟颤抖的想要走上前收拾东西,脚步轻轻的挪了两下,又畏于郗安身上的气势,一步都不敢踏上前了。 一时间殿内寂静,只听见郗安气恼的喘息声,除此之外其他的人连呼吸都半闭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过了一会,黄药师弓起了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