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爆声, 周围围观的女子惊呼了一声,都纷纷看向了郗安。 却见郗安脸色黑沉,全然不顾手上的烫红, 跨着两步就要走上台阶,往林倾白处走。 这时身旁的下人向前一步,默不作声的挡在了郗安的身前,低声说:“将军, 小不忍则乱大谋。” 说完那个下人朝不远处使了个目光。 郗安顺着那人目光远去, 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越辉正目光冷冽的望着他。 郗安的手缓缓的捏成了拳头, 这才将胸口的暴戾躁动压抑了下来。 没多时赛场上又开始举行了下半场的击鞠赛。 在最后一场加赛中,郗安也不知道被触到哪根弦,爆发了比前两场更疯狂的冲劲,木球在他的手杖之下, 似化游龙,腾云破雾,次次直击命中。 开场不过一刻钟,就直接全分拿下。 场下之人都在议论着说,郗将军这等本事,怪不得能将赤熯打的落花流水,今日算是长了见识。 凑到林倾白身前的夸赞的人也多了起来。 林倾白面无表情的应着, 心下却只是在惋惜方才一直在应对明太妃和周芙照, 没能多看两眼郗安的比赛。 他的徒弟此等风采, 以后若是想要瞧见, 也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 击鞠赛结束, 便到了晚宴的时辰。 今日是除夕, 宫中的城墙之上都挂上了红灯笼, 甚至连台阶之上的火烛都换成了红烛。 遥遥的望着倒是与那深红的宫墙相得益彰, 入眼皆是喜庆之色。 冬日,天黑的早,待到大臣们都入了座,殿外的天也彻底的黑了。 宴会上依旧是按照以往的习俗落座,皇室之人都坐在了台阶之上,而大臣们则按照文武分为两列,由官职的高低,座位从殿头一直蔓延向殿尾。 今日是除夕宴,更是太上皇的贺岁宴,就连歌妓和舞女都是从江南请来的名妓。 开场酒刚刚喝完,十几名女子便抱着琵琶,穿着轻纱舞裙走上了大殿。 为首的女子乃是一身紧身的红色水袖舞衣,身材曼妙至极,红纱覆面,露出的眼睛似情丝,美的勾魂夺魄。 一场舞曲开始,红衣女子边唱边舞,那长长的水袖如青烟又如水波,女子在这片波海中翩翩起舞,身姿犹如蔓蛇一般,美不胜收。 在场的人多是看的呆了,手握着杯盏中的酒,却忘了喝。 一直到那舞女舞完这一曲,跪在地上行礼为太上皇贺寿。 “民女柳月颜恭贺太上皇寿辰,特献上此舞,名为龙鸣云腾,愿太皇上圣体永安,万寿无疆。” 太上皇连声说:“好好!柳姑娘有心了,可有想要的赏赐?” 那柳姑娘一瞧就是见过大世面,面对太上皇也并未丝毫的畏惧,而是得体的说:“谢太上皇,奴婢只愿能伺候好诸位,便已经是最大的赏赐。” 太上皇笑了两声,在台下望了一圈,随后目光定在了郗安的身上说:“今日击鞠赛郗将军赢了比赛,应是该有个赏赐,我瞧着不如今夜就让柳姑娘来侍奉郗将军,皇上你觉得如何?” 皇上笑着说:“父皇说的有理,只是将柳姑娘赏给郗将军应算做父皇的奖赏,我这边赏赐也自然不能少了,郗将军你还想要什么?” 郗安立刻起身行礼道:“禀皇上,击鞠赛上能为陛下和太上皇助兴,是臣之幸,臣并无想要的赏赐。” 皇上挥了挥手说:“朕一诺千金,若是没有想要的赏赐,就先欠着吧,日后若有想要的东西,只要合情合理,可随时向朕提。” “谢皇上,太上皇赏赐。” 在宴会中舞女和歌妓本就是奉酒,柳月颜便坐到了郗安的身旁,而其他的舞女也纷纷坐到了权位之高的皇室之人身前。 林倾白身旁也坐了一个舞女,他不喜与人接触,不自在的向一旁的挪了挪身子。 察觉到了林倾白的抗拒,那舞女也识趣的坐在一旁,不说一语,只是在必要时为林倾白倒上酒。 林倾白坐的位置只要抬眼就能看见郗安和柳月颜二人。 他眉心微皱,心中像是咽了一根鱼刺一般,有些梗。 那柳月颜确实是生的极美,即便是盖住了下半张脸颊,仅仅露出的那双眼睛,就足以让在场的许多的大臣频频的望向她,目光中更是满是对郗安羡慕的神色。 要知柳月颜是江南出了名的名妓,五湖四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她常年轻纱覆面,只卖艺不卖身。 有人一掷千金,有人日夜等候,都难瞧她一眼。 而今晚她既然来了皇宫中,方才说了那一番话,又被皇上赏赐了郗将军,那自然是于以往不同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今夜被赏给了郗安。 宴会结束后二人是要一起过春宵的,不然就是抚了皇上和太上皇的好意。 林倾白想到这里,手指捏紧了筷子,只觉心口更是憋闷的难受,一口饭都吃不下去。 他望着柳月颜坐在郗安的身侧,俯身贴心的为郗安布菜,又给郗安的酒盏里倒满酒,可谓是体贴至极。 郗安亦是脸上带笑,时不时的应上几句话。 然而今日从早到晚,林倾白和郗安却一直都在分道而行,虽是可以随时看见对方,却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这时柳月颜站起身,从侍女的手中端下菜品,忽而脚下一滑惊呼了一声,整个人都向后倒。 郗安反应很快,立刻站起身紧揽住了柳月颜的腰,这才稳住了柳月颜的身体。 啪嗒一声。 林倾白脸色沉冷,将手中的筷子不轻不重的放到了筷枕上。 身旁的奉酒舞女见状连忙要为林倾白布菜,林倾白却是冷声说:“不必,我吃好了。” “可王爷,你还什么都没吃呢.......”舞女小声的说道。 “我不饿。” 而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