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忽然对殷素兰叫了几声, 殷素兰眨了眨眼,又对满脸失望的王大牛道:“那若是我寻得别的小狼狗崽儿,王叔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王大牛是说了就忘的性子。
何野闻言道:“若兰娘给你寻了一狼狗崽儿, 你还用两只肥兔子换不?”
“换的!只要你能寻到,我都换!那边的李大郎还有吴四郎两家, 你们要是能寻到, 我也换的!”
王大牛扯着嗓子大声承诺着。
殷素兰露出高兴的笑,殷父见到后凑过去小声问道, “你还能寻到别的狼狗崽儿?”
“不知道,不过万一那人又过来扔狼崽儿了呢?”
殷素兰也小小声说。
殷父:......
哪里有扔狗崽儿还分两次扔的。
不过他还是顺着殷素兰的话点头,“也是。”
王大牛是个很健谈的人,嗓门又大, 他在自家地里还能和周边的汉子扯着嗓子聊, 他媳妇儿都习惯了, 也懒得管他,只是叮嘱身旁埋头干活的儿子,“可别学你爹, 让人笑话。”
儿子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嗯。”
廖月珍在家用凉水洗衣服,才几件后便觉得双手没了知觉, 这带有凉意的风再往她身上一刮,整个人抖得和小鸡崽似的,瞧着有几分可怜。
坐在堂屋门口缝补殷父衣服的殷母心中有气,只当没看见。
廖月珍刚想说话, 就听有人往院门口来了,那人一边来一边笑道:“他婶子在家呢?我来借根针,我家的被那个没长眼的给弄丢了!”
她抬头一看, 这是位和殷母差不多年纪的人,不过和殷母不一样的是脸上应该经常带笑,笑纹较多。
“又丢了?是个没长眼的,”殷母笑眯眯地起身招呼对方来自己身旁坐,看向站起身的廖月珍时脸上的笑又下去了,“叫七婶儿。”
“七婶。”
廖月珍赶紧唤道。
七婶儿也看出老姐妹似乎对这个儿媳妇不喜,她打量了对方两眼后点头,“是个勤快的,我看今天也是好天气,这衣裳赶紧洗出来晾上才好呢。”
廖月珍白着脸坐下,继续忍着冰凉洗衣服。
殷母给七婶找好针别在一块碎布上拿给她,“都弄丢好几根了,这也不便宜,得骂。”
“出门前就骂过了,待会儿我回去还骂!”
七婶生了六个儿子,最小的也都八岁了,前面三个儿子都成了家,田地里的活儿根本不用她和老头子干,所以才这么清闲。
她看了眼洗一会儿衣服就抖两下的廖月珍,靠近殷母小声问道:“不可心?”
“心眼子多,表里不一,”殷母叹气,“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给大郎娶这么个人回来!我对不起大郎啊!”
七婶瞪大眼,“这么严重?”
殷母点头,没有多说,毕竟也是家丑了。
七婶见此更加震惊,她们多年交好,自然也了解对方,“想个法子把人休了。”
“才成婚不久,我怕外人说大郎不是,”殷母更愁了。
“哼,那就折腾她,”七婶冷哼一声,“就说我那老三媳妇儿,刚进门的时候心眼子不少,不是挑拨老大和老二媳妇,就是在我面前说几个小的这不是,那不对,我直接把人一顿收拾!现在不也老老实实的了?”
殷母便向她打听怎么折腾对方的。
七婶叹了口气,“最常有的便是我婆婆当年收拾我们妯娌几个的法子,男人不在家,就把人关在小偏屋那边摸黑捡满地的散落的豆粒儿。”
这事儿殷母是知道的,好些婆婆折腾儿媳妇都用这个法子。
当年七婶没少被她婆婆折腾,有一次是冬日,那么冷的天七婶被关了一夜,第二天打开门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烧得脸通红。
得亏她男人回来得早,才知道七婶这是怎么回事,当下就闹着要分家,后来被好些人指着说不孝也不管,分家时也没得到什么好东西,但七婶那年却拉着殷母笑得一脸满足,自那以后七婶就爱笑,如今她家的日子过起来了,脸上的笑就更多了。
“还有就是骂,比着骂,”七婶说了几条后,又跟殷母说了一条,“不能比自家人,而是拿外人和她比,我就经常拿朱三娘和老三媳妇儿比。”
朱三娘是他们村儿最贤惠的媳妇儿,人虽然长得普通,可人家里外都是一把好手,一个女人家干起活来能比两个男人。
二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廖月珍想听也听不清楚。
而且她洗得稍微慢点,殷母就会冷声骂她两句。
廖月珍哪里还敢一心二用,只能埋头苦干。
七婶走后,殷母轻咳一声开始大声道:“原本我们想给大郎求娶另一位姑娘,那姑娘好啊,人长得好,性子也好,可惜我们晚了一步,被别家抢先订下婚事,不然我们能看上你?你未出嫁的时候外面传得你多好,可你嫁进门后,我却没发现你多好,那名声该不是你们自家人偷摸给传出去的吧?”
这还真被殷母说对了。
廖月珍心虚又委屈。
名声是他们自己偷摸传出去的不假,但她也不差啊!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