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胳膊上有好几处红肿和疤痕,都是来自爆炸冲击中,残骸带来的灼伤。 医务人员想对它们进行局部包扎,韩奕拒绝了,只让他们上了点消炎的药膏完事。 这样的疼痛和小伤,还不足以得到他的重视。 好在当时上官晏没事。想到这里,韩奕心里就踏实下来。 当时他意识到危险时,所有的反应和举动都是下意识的,他脑中瞬间传递给他的信息就是不能让身边的那个女人受到伤害。 他看了眼手臂上深深浅浅,褐色的疤块和脱皮的地方,不足为惜,只是—— 现在陈振在他面前,不安地踱步来踱步去,晃得他眼晕。 “局头,我这脑袋刚受了震荡,您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我怕一会儿我得吐出来,您能稍坐片刻吗?”韩奕捏了捏眉心,恳求道。 陈振可能忘记手上夹着烟,啪一掌拍桌上!烟灰抖落到手背上,把他烫了一下。 他嘶一声,赶紧把烟丢烟灰缸里,拍了拍手。 横眉怒眼地看着韩奕:“兔崽子,你是心大还是缺心眼呀,出这么大的事都还坐得住!” “顾宥均,嗐,绑匪他是铁了心要这么做的,我和上官已经尽全力想说服他了,结果差点我俩都变烤鸭。” “嘿,你还提醒我了。你自己‘焦香四溢’就算了,别拉上人家。上官晏是来给咱们做生态痕检的,不是你带出去出生入死的搭档!她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责任大了!” 韩奕眉头拧成个“川”,嘴一噘:“怎么我‘烤焦’就没人心疼吗?” “你那是职责所在,为国捐躯!应该的!” 韩奕双肘撑在桌面上,两手捧起自己的脸,哀叹道:“唉,人家还想着要好好保护自己,以后好给您养老送终呢,结果您一点都不心疼人家。” 陈振差点被他故作“撒娇”的样子恶心道,指着韩奕鼻子:“我特么这么多徒弟,哪轮到你这个便宜儿子给我养老送终!就你丫这货天天让我血压180,我落你手里,能不能寿终正寝都是问题!” 让陈振当年一战成名的案子,就是他深入最凶残的毒|枭内部,长达8年的卧底,最后直捣黄龙,彻底摧毁了这个盘踞在东南海沿岸数年的罪恶势力。 但是作为代价,他怕自己身份暴露会连累家人,所以和妻子商量暂时不要小孩。 结果时间越拖越久,二十年两人就这么过来了,也没在想孩子的事情。 他白了一眼韩奕,切入正题:“蓝励那边的DNA报告出来了,你看了吗?” 韩奕把一条长腿搭在另一条膝盖上,收敛了几分吊儿郎当:“看了,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我们意料。他冒充顾宥均的目的就是报仇的,但现在有一堆问题需要弄清楚,他和真的顾宥均什么关系?顾枫当时接受假顾宥均的原因是什么?真的顾宥均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上官倒是推测出了一些想法,但还需要证据。” 他把怀疑顾家知道,甚至就是他们造成顾宥均失踪的推理告诉了陈振。 “嫌疑人的真实身份有线索吗?”陈振问。 “我们查到他当年从黑砖窑解救出来后,在当地派出所登记时用的名字就是顾宥均,一直用到现在,现在要倒回去查他原本的身份,有难度。“ “让技术部门根据嫌疑人现在的样貌,模拟出他12岁时候的样子,然后让子默先把范围缩小到山区和其相连的周边区域省份,进行失踪儿童排查,如果他家人当年报案的话,肯定有记录的。” “是。” 这个案件细思极恐,陈振若有所思地缓缓坐下:“十五年前嫌疑人和顾宥均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他们间怎么会产生如此大的羁绊?” 案件疑点太多,尤其是嫌疑人说还和鬼蓝卡片的秘密有关,韩奕是迫不及待地想赶紧深挖出背后的真相: “所以现在唯一能给我们答案的就是顾家那两母女了,尤其是杨莉。我什么时候可以提审她?” “派去24小时监护她的警员说她还在昏迷当中,醒了会通知我们。只要杨莉能说话了,你随时可以就地审讯。” …… 以此同时,上官晏在韩奕办公室里,正随意地过目从嫌疑人家里搜出来的监视照片。 大多是顾家人在不同场合的偷拍,混杂其中的还包括曲娥和顾枫在黑市上的照片,嫌疑人对顾家简直是了如指掌。 上官晏细心地审视了这些照片,但始终无法找到任何值得关注的线索。 她感到一丝挫败,于是将手上剩余的丢回桌上。 那几张照片散落开,她余光无意中瞥到其中一张。上面只是两家门面,看着很普通,没有任何人物出现在镜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