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甚至,在他身后大门内也传来了一些躁动的声音。 这时,萧元邃也发现,宇文晔和沈无峥不断的提起左公疑塚、宝藏,而且在话语中数次暗示这宝藏跟自己有关,如今他刚刚杀了王取易,王岗寨内人心不稳,再提这种事,很容易让一些人生出二心。 想到这里,他冷冷道:“你们一直说什么左公疑塚,宝藏,这些东西与我何干?” “……” “更何况,左公疑塚连皇帝都找不到,你们又是哪里来的地图能找到那个地方?” “……” “还是说,你们不过是信口开河,想让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白白为了你们虚构出的东西而丢了性命?”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又是一震。 可沈无峥立刻道:“别的人也许不知道,但萧公子身为当初左珩叛乱的军师,多少应该听左珩说过,萧山公临死之前,曾经请了一个精通阴阳五行的人为他寻找宝穴修建墓地。” 萧元邃道:“那又如何?” 沈无峥道:“家师,便是那个精通阴阳五行的人。” 萧元邃眉头一拧:“你的老师是——李通?!” 沈无峥道:“正是。” 萧元邃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当然听说过这位河东大儒,当代鬼谷子的威名,更没想到,沈无峥竟然是他的徒弟,若是这样,哪怕他现在再是否认,可关于左公疑塚和宝藏的事,也已经在周围的人心中烙下了深深的一印,而众人也自然而然的,会认为他知晓这疑塚的下落。.. 毕竟,人能证明自己有,却很难证明自己没有! 这时,宇文晔又道:“萧公子如今占据东都,坐拥山寨,志在天下,若真的在此地为了两张地图而丢了性命,未免可惜。” “……” “所以,这个问题还是该我来问你——萧公子,你,真的舍得吗?” “……!” 萧元邃的眉头又是一拧。 舍得?他当然舍不得! 他也算出身名门,就因为一首谶歌,遭到朝廷的冷落,他走投无路索性跟随左珩起兵叛乱,却没想到,叛乱失败流落江湖,更遭到朝廷的追杀,好不容易找到了王岗寨收留自己,并且逐渐培养自己的势力,如今终于重回东都,报仇雪恨,甚至还拿下了整个王岗寨。 现在,正是他大展宏图,一飞冲天的时候。 他怎么可能舍得?!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他真的把那两张将黎文鞅和吴乾置于死地的地图交出来,也没用了,因为整个王岗寨的人一定更会相信这件事,等到宇文晔和沈无峥一走,这个疑塚和宝藏,就会成为点燃整个王岗寨的火药。 到那个时候,人心更难收复。 而这——应该也就是这两个人冒着险上山的原因。 所以,他更不能放这两个人离开,尤其是沈无峥,因为身为李通的徒弟的他,能够替代自己成为寻找左公疑塚的焦点! 可是—— 正如宇文晔所说的,在上一次兴洛仓交手之前,他就已经了解过这个人,宇文晔少年成名,虽然贵为国公府二公子,却从小就在战场上长大,每逢战事都身先士卒,雁门郡之危,是他一个人冲进突厥的百万军中解决的,而这一次的江都宫兵变,他也只带了一队人马,便从禁卫军的围杀中救出了商如意。 这个人打起仗来,从来不畏死,但老天偏偏不让他死! 所以,他说他舍得,是真的舍得。 这个时候,萧元邃的心里难免涌起了一丝悔意——在知道这两人上山的时候,不应该太过谨慎,怀疑他们一定有后手而没有立刻让手下的人围杀;后来,在沿途派人观察,发现上山的真的只有他们两的时候,又太自信,认为这两个人就算真的武艺高强也不足为患,而更好奇,他们上山想要干什么。 如今,就落到了眼前这个局面。 看着他眉头紧锁,面色更有些阴沉的样子,沈无峥平静的说道:“萧公子不必懊恼。” 萧元邃抬头看向他。 沈无峥道:“也许你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太过谨慎,太过自信,又太好奇。但不管是谨慎自信,还是好奇,对如今生活在这乱世中的人来说都是好东西。萧公子可千万不要改。” “……” 在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萧元邃慢慢的抬起头来。 那双精亮的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甚至近乎冷厉的光芒,他突然冷笑道:“看来两位已经把我萧元邃琢磨透了。” “……” “那,你们把王岗寨琢磨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