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舍儿一愣,下意识的道:“他,在东院。” “他是不是也受伤了?” “是的,胸口中了一箭。” “严重吗?” 图舍儿迟疑了一下,才轻声道:“我一直守在小姐身边,没过去,但听说……城中所有的大夫都被叫过去了。” 商如意立刻起身:“快,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他。” “小姐!” 图舍儿似乎还对这位抛下他们,让自家小姐独自应对了所有的困难和危险的姑爷有些不满,嘟囔道:“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你身上的伤还没养好呢。” 商如意没好气的道:“他是我的夫君,他这一次救了雁门郡所有的人——包括你我,如今他受了伤,我还不去看他,你让外人怎么看待我们国公府?” 图舍儿一听这话,倒也哑口无言了。 而且,她差一点忘了,就在前两日,还发生了皇帝抱着商如意一路赶回官衙的事,若商如意真的对宇文晔受伤的事太过冷淡,那才真的给人谈资,贻笑大方了。 于是,只能小心的服侍她洗漱穿戴,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就到了东院。 刚到院门口,图舍儿就忍不住吸了吸气:“这里,好香啊。” “……” 商如意想了想,对她道:“你就在门口等着,我一个人进去就好。” 图舍儿立刻会意,笑道:“小姐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和姑爷的。”说着,却又正色道:“小姐,你也不要太吃亏了,这一次要不是他把你丢下,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商如意无奈的摆了摆手,便转身走了进去。 这个院子要比她住的院子更深一些,打扫得也是干干净净,前方三间精舍,窗户都关得严实,只有中房的大门虚掩着,像是刚刚有人进去,未及合上。 于是,商如意慢慢的走了过去。 才刚走到台阶下,一抬头,就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一幕—— 宇文晔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坐在床头,胸口缠绕着厚厚的绷带,上面甚至还洇着淡淡的血色,他一只手捂在胸口,眉头紧锁,像是还在忍耐着伤痛。 那一箭,真的伤他不轻! 商如意心里一急,立刻就要上前推开房门。 可就在她的指尖刚一触碰到门框的时候,一个清甜的,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又从房中传来。 “二哥,你的伤,还疼吗?” “……!” 一听到这个声音,商如意的手立刻停在了门框上。 再抬眼时,才发现在床边还有一个纤纤丽影,与宇文晔相对而坐,虽然看不见她的正脸,但消瘦的肩膀微微抽搐着,似是在轻声啼哭,而那轻泣的声音,也透着一股令人怜惜的脆弱。 只见宇文晔看向她,苍白的凝重的脸上浮起了一点笑意。 “我没事,你别哭了。” “……” “傻丫头,再哭,眼睛就要肿了。” “……” 里面的人还说了什么,商如意都听不见了。 她只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没什么血色的唇瓣微微颤抖,像是在轻声低语,又像是在心里说着:“原来……” 原来……他不是不会温柔。 说起来,要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幕,只听声音,她一定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宇文晔说的,他的声音,口吻,惯常都是冷冽,也没什么感情的,可这个时候,却柔和得有些陌生。 不知站了多久,商如意慢慢的将手缩了回去。 大概是因为朔北的天气格外寒冷的关系,刚刚碰了一下门框的指尖,此刻跟冰条一样,她将手缩回到袖子里,用力的捏了一下,仍然没有任何知觉,于是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的离开。 可是,就在她快要出门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横插出来拦住了她。 “你是谁!” 商如意愣了一下,低头一看,却见一个圆鼓鼓的小孩子叉着腰,一副门神的模样拦在自己面前。 这是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生得粉妆玉琢,有些女相,虽然做出横眉怒眼凶巴巴的样子,却透着一股奶气,让人一见生喜。 商如意虽然心里憋闷得慌,可看到孩子,还是挤出一点笑容来:“你是谁呀?” 那孩子扬起下巴:“你连我都不知道,我可是堂堂赵王!” 赵王?楚成斐。 他是楚旸最小的儿子,虽然最小,却最受宠,出生没多久就册封了赵王,商如意低头打量了这孩子一番,虽然年纪还小,也肉鼓鼓的,可出色的眉眼与白皙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