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之沉默的站着,他眸色一惊,没想到顾璟旭会问他走不走。 顾璟旭见苏晏之没有说话,便又问了一句,“你……想和我走吗?” 苏晏之的目光看着笼子里的那些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想起自己的小时候,或许只有和这些孩子站在一起,他才会觉得自己不是怪物。 低下眉,垂着目光,他没有回答顾璟旭的话,而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顾璟旭,其实,朕不觉得傀儡胎和毒傀儡有何错。” 苏晏之的手抚摸过那些笼子,声音缓和,“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必要的牺牲?” 顾璟旭垂眸,将手里的人慢慢放在地上,回过身,走到了苏晏之的面前,甩手对着苏晏之就是一巴掌,丝毫不留情面,“苏晏之,什么是必要的牺牲?” “根本没有人是必须要为你,为你想要的这一切牺牲的!” 顾璟旭一直保持着对苏晏之的探查,这些日子以来,有很多事情,顾璟旭已经逐渐开始理解苏晏之。 甚至有些时候,他都觉得,苏晏之待民的态度,和正常的君王,是一般无二的。 有时候,以恶制恶,才是最好的,也是最完美的。 他不否认,苏晏之这么做的确将这国与家治理的很好,强大,具有侵占性。 但若是天下安定,又何必以恶制恶,徒增杀戮。 顾璟旭长袖跟着一挥,目光看向了周围的人,这些人,身上都带着毒,他知道,但是不能因为走不掉,就不走,“他们的条件我不答应。若是答应,会让更多人遭受痛苦。” 目光清冷,他凝着他,就算经过许多的事情,经历许多的罪,顾璟旭的目光里依旧抱有一丝温暖,最后一句询问,“你走,还是不走。” 苏晏之垂眸,看着顾璟旭,声音缓和,“你可以用我的血,和他们换那位将军的眼睛和离开的条件。” “若是你动手,我不反抗。” 苏晏之看着顾璟旭的目光,很难得的,落下了几分平静,“反正,这血都是要给的。” “苏晏之,在看到如今这般情境,你还觉得他们所做,是正确的吗?” 许多个孩子,在本该玩闹的年龄,被像狗一样关在笼子里,像牲畜一样被喂着一些毒草,毒虫。 面黄肌瘦,薄骨如纸,那本该稚气的孩童,如今每一个人都像枯骨一般垂死挣扎。 他以为苏晏之能够感同身受,毕竟受过一样的苦,可没想到,苏晏之却和他说,这些是必要的牺牲。新船说 过于愤怒,他一把拉过了苏晏之的衣领,将人推到了树边,“这些孩子,本该有父母疼爱,本该有大好未来,就算粗茶淡饭,也能活的洒脱。” 若是被带到世间,没有生的权利,那便是作恶的开始。 若无善待之心,就不要给恶创造的机会。 顾璟旭抓着苏晏之的衣领,慢慢捏紧,“你说我不知道你的傀儡兵哪里来的,不懂你受过的苦,是,我没有你的遭遇和经历。” 每个人争权夺利,总要有些手段,他理解,他都明白。 他,顾璟旭也身在帝王家,虽未经受帝王之位的争斗,也明白自古帝王之家,便薄情寡义。 每一个坐上帝王位的人,都会逐渐变得丧失本心,变得心狠毒辣,他明白这些。 可是……有一些事情,他却很难去体谅苏晏之,他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顾璟旭将苏晏之的衣服揪紧,目光猩红的看着他,“你说你利用他们最后一口气,为你而战,我能明白。” 毕竟,总会有人愿意为自己的“信仰”,战到最后一刻。 总会有人,想要用自己最后的一口气,为自己的主子拼出一条血的道路。 总会有人,想要在浴血奋战之中,争出一条求生的路。 他顾璟旭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蠢货,虽然身在安定之中,可也身在帝王家。苏晏之所说的这一切,他也并不是完全不能认同。 “可你登上帝王之位后,可有想过,为那些乱葬岗之上的人,找一处位置安葬!” “你养的傀儡成千上万个,你可有想过,为他们寻一处故土安息!” 从苏晏之登位至今,已过去多年,再怎么样,手里总有能用之人,那些傀儡也该得了一处安葬之所。 可苏晏之是怎么做的。不但没有为那些傀儡寻一处解救之法,反而觉得傀儡是本该存在的。 因为愤怒,顾璟旭灰暗的眼眸逐渐被金色掩盖,那是他体内的傀儡丹在散发着效用,怒意晕染了他的眼眸,瞬间内力便爆发开,“你说你不信活人,不为活人留一路,他们不配。我也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