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之上下扫了一眼顾璟旭,“璟旭,这么狼狈,可是为了找朕?” 半带微笑,目光幽沉,苏晏之凝着顾璟旭问了一句。 被问的人身影颤抖,他往后退了一步,垂下眼眸,咬着牙,“不是。” “想来,也不是。” 顾璟旭看着自己被洪流卷走,估计也想不到他还活着,就算来找,怕也是来看他死透了没有吧。 苏晏之听见了回答,冷漠的站着,他身上的衣裳干净,可顾璟旭身上的衣裳却是已经不能看了,“以后出来,衣裳要整洁,太子……殿下。” 一听见这句称呼,顾璟旭的目光一紧,眯起了眼眸,凝着苏晏之,“你说什么?” 苏晏之的眼帘稍微低了一些,声音缓和,“没什么。” 随后,他解开了自己的外衣,脱下了一件,给顾璟旭递了过去,“璟旭,换上。” 顾璟旭看了一眼苏晏之递过来的衣裳,没有接。 他身上衣裳虽然破碎,满是泥污,可他也不想接过苏晏之的衣裳。 苏晏之手上拿着衣裳,看了一眼顾璟旭,随后又往那边递了一些,“穿,不然朕亲自帮你。” 顾璟旭眉头紧紧的锁着,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接过了苏晏之递过来的衣裳,慢慢的给自己穿上。 一边穿着,一边冷淡的询问道,“他们的至亲无辜,苏晏之。” 苏晏之的目光看着顾璟旭将衣裳穿好,才移开了眼眸,看着祭台下的那些人,“朕不想听。” 顾璟旭:“……” 沉默的人听着苏晏之的话,顿时觉得一惊,他以为苏晏之会用权力镇压这些人,毕竟他们违反的是国之法度。 却没想到,苏晏之用了最极端的办法。 “苏晏之……” 顾璟旭声音沙哑,唤了一声。 “别说话,璟旭。” 站着的人皱了一下眉,觉得有些烦,冷着目光瞧了一眼顾璟旭,“璟旭想要说朕残暴无德?心无善念,不配做北国君王,是吗?” 顾璟旭目光凝着苏晏之,握紧了手,他们从很多的方面都难以有共同的想法。 苏晏之就像是一只浑身是刺的老虎,受了伤之后,便将自己蜷缩起来,然后咬死所有想要救他的人。 顾璟旭皱了眉,看着面前被压制的百姓,他疲惫的开口,“他们想要求生,用错了方法,你用他们的亲人祭祀,未免……” “那朕错了?” 苏晏之没听顾璟旭讲完,便打断了他的话,眼神淡漠,他扫了一眼被压着的所有人,“他们求生是无错,可他们真的是受到死亡的威胁了吗?” “还是说,璟旭认为将自己的生践踏在别人的死之上,便是对了。” 苏晏之的声音随着风吹进了祭台之下,那些人,都趴伏在地上,颤抖的一句话都不敢辩驳。 顾璟旭吹着河岸边的冷风,因为想要辩驳,激动的咳嗽了两声,“那完全可以加以惩戒,国之大统,他们拥护你为君,便是想让你为他们谋一条生路!” “可朕,从不给别人生路。” “生路,是他们自己的,从来不是别人给的!” 苏晏之声音冷淡反驳,衣袖轻轻拂动,他的目光撇了一眼顾璟旭,断然否决了顾璟旭的话。 叹了口气,看着顾璟旭满身的狼狈,他的眼神又缓和了一些,“朕,不想与你谈这些道理。” “我们生而不同,再谈,也是无用。” 他们生在不同的环境里,本身待人处事的方法和态度便不尽相同,“刚刚你用了你的办法,可看见了,他们并不认为你是对的。” 顾璟旭垂下了目光,不再说话,看着那些跪着的人,冷淡的说道,“我不会让你将老幼妇孺生生祭祀的。” 顾璟旭生性桀骜,对人处事的态度便是,错了便是错了,错了惩戒可以,但是绝对不可以拖累他人。 沾上无辜之人的血,就是不该,“罪不及他人,苏晏之,我希望你明白。” 苏晏之的目光平静,“恶却波及所有,生人祭祀,无一人站出来,这就说明,他们的心已经黑了!”新船说 “顾璟旭,我也希你明白,人心薄凉,非一日能解其寒,若想镇住恶,只能比他们还恶。” 这便是这世间生存之道。 回眸而去,看着顾璟旭眼中的光芒,苏晏之却言辞冷冽,“璟旭能劝说回头的人,是那些心中还有善的。” “若心中无善,眼中无光,你说再多,也无用。” “得让他们真切的感觉到痛,才能破开心中的恶念,这便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