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众人都吃了一惊,这牢头狱霸什么时候也沦落到挨打的份了? “林妮,怎么了?”老郭虽然也看不惯林妮,但眼见着是林妮受欺负,总得先了解清楚状况。 闵卫见邓洁怒瞪着俩大眼珠子站在林妮的对面,也担心地看着里面的几个闹事的女人们,他也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出乎众人的意料,挣扎着爬起来的林妮,抹了把口鼻不断流下的鲜血,咬着牙强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转过头对着窗外那几双惊诧的眼睛道:“没事,我没穿鞋,地上有点水,不小心滑倒了。” 边说边将甩出去老远的拖鞋挨个穿上,接过孙翊尔端着的脸盆,头也不回,一瘸一拐地往厕所走去。 既然当事人都说了没事,干警也不想跟着瞎掺和,更别说这还是个女号,麻烦着呢。 “都整理整理,一会就要吹哨子睡觉了,都抓紧着点!” 说完这句话,老郭又扫视了监室里的女人一眼,意外地发现刚看完热闹准备转过头去的邵琪清,发现她满脸乌青,眼角部位似乎还带着些淤血的样子,便招呼她:“邵琪清,你过来!” 听到老郭喊她,邵琪清赶忙答:“到,来了。” 然后顺着通铺别人已经铺好了被褥的脚下位置小心地走到窗口。 等着邵琪清凑近,老郭这才真正看清她满脸的伤痕,连脖子上都是青紫的淤痕,“这是怎么了?被谁打的?” 老郭知道这个邵琪清是个相对来讲在号里比较老实的女孩子,长得又瘦瘦弱弱的,估计又是被谁给欺负了。 老郭虽然好脾气,但是他特看不惯号里的人互相欺压的风气,所以就关心地对邵琪清说:“别害怕,实话实说!” 邵琪清支吾着,当她看到史莉莉警告的眼神后,低下头,嗫嚅道:“是、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给摔的。” 老郭审视了邵琪清半天,知道她是在故意撒谎隐瞒,那伤一看就是人为的。见她为难不敢讲的样子也怪可怜的,知道即便她说了实话也没用,老郭也不可能全天候地在这里呆着看护她,反而会给她惹来更大的灾难,想想只得作罢。丢下一句:“以后仔细着点!”便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被人关心的滋味让邵琪清无比感动,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也没能为她阻隔受欺,但是仅仅一个关怀的眼神就已经让她心里好受了许多,感觉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痛了。 噙着泪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尾铺,等待每天循例的依次序洗漱…… 夜晚的看守所走廊里,总是萦绕着从各个监室里传出的高低、长短不一的各式音调的鼾声、磨牙声和呓语声,常年累月地听这种声音的干警们也都习惯了。 今天值上半夜岗的是闵卫和迟先涛,闵卫拖了个木板凳坐在正对女号窗口的对面墙边,挺直的背抵着墙,双腿微分,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典型的军人坐姿。 他曾入过伍,复员后被地方政府给安排到市公安局上班,而局里则将他给安排到了看守所这个无聊的地方任一小小的值岗干警。对上级的安排虽有不满的闵卫,本着军人一切服从指挥的原则,毫无怨言地一干就是三年。 与邓洁的前夫王勇相识是一次巧遇,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当时他带着自己的档案去公安局报道,结果半路上自行车爆胎,他着急得不行,便就近找了家自行车修理铺,也就是王勇的铺子修理。 王勇是个非常实诚的男人,见闵卫急得满头大汗,知道有急事,就把自己的车借给他,让他先去办事,办完事再回来取车。 闵卫见时间来不及了,也不推脱,直接骑上王勇的车就往局里赶,结果把档案袋给落在了自己的车筐里忘记带走。 等着人都走老半天了,王勇才发现闵卫落下的袋子,见上面标有市公安局的字样,就放下手里的活,跟旁边铺子的老板打了声招呼,也顾不得锁铺子门,直接搭了辆出租车就往市局赶。 到了市局门口,正合适跟骑着自行车刚赶到的闵卫碰上,王勇就把袋子交给闵卫,这才免了闵卫第一天上班见领导带来的尴尬。 三天前,也就是闵卫上一个班,他在门口见一个男人领着一小男孩在往看守所里抻头张望,走近一看居然是王勇。相询之下方得知事情原委,可怜这么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居然娶了邓洁那样的女人,还要为了她的案子四处打点。 王勇也不懂看守所里的规矩,就让闵卫转告邓洁,说案子没问题了,死不了人了,让邓洁在里面安心改造。同时低声下气地恳求闵卫在里面照应她老婆。 闵卫告诉他需要等邓洁二审判决下来以后,才允许跟家人见面,王勇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带着孩子离开。 夜岗,尤其是九点以后的夜岗,对于迟先涛来说是最烦闷和无聊的。所有羁押人员都睡了,老郭还把个木头桩子一样的闵卫跟他安排在一起,这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又不能睡觉,又没人搭理,便一个人数着脚下的步子从走廊这头溜达到那头。 林妮此时一直没睡,她在怨毒地想着怎么报了今天这一脚之仇,到现在她的腹部、后背、嘴角都在抽痛,但这痛远没有她受到的耻辱更让她揪心。 史莉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