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县郊外。 墨绿色军用帐篷里,桑北延正昏迷在简易行军床上,全身上下再次缠满了绷带。 同样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江幼坐在帐篷口,手里攥着两张A4纸,上面布满了某人初次使用中性笔写的略显潦草的字迹…… 据桑北延交代,他确是因为一些不可饶恕的罪孽,受了“哑刑”并被放逐多年。 他的家族有一至关重要的圣物,名为“雪魄冰牙”,家族里的人包括桑北延自己都相信那宝物在他身上,就是曾经交给江幼的那枚墨玉狼牙。 这便是为何,当初她点名要这墨玉狼牙时,桑北延情绪激动的原因。 大概十几日前,家族派人来取那宝物。 桑北延自认罪人不该持有家族宝物,因此从江幼手中以玉佩赎回,并将狼牙交给了那些人。 本以为此事就此了解。 然而,不出几日,家族再次遣人过来,言之凿凿的说那墨玉狼牙是假的,并非圣物,并敕令他即刻交出真品来。 桑北延自然不相信是假的,也不再理会那些人的问责。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家族的人早暗中跟踪了他,知道墨玉狼牙是从江幼手里取得,便以为江幼跟他中间有某种同盟关系,试图以江幼的性命作为威胁,迫使桑北延交出真正的圣物。 便设计让祸害吞食了含有冰血痋卵的肉块。 冰血痋遇人血才可孵化成虫,所以那晚祸害咬了江幼一口后,冰血痋卵便顺理成章的寄宿在了江幼的体内。 她这些日子感到的头晕乏力,便都是因这痋虫生长汲取营养和精气所致。 即便前世她是从枪林弹雨,血雨腥风中闯过来的,但对这痋蛊之事也只是偶有听闻。 据说组织曾派遣一支十人精英小队深入苗疆执行任务,几天内队员陆续失去音讯,最后只寻得一个生还的队员,却已丧失了记忆和人性。 带回组织检查才发现,其大脑中竟寄生了大量的蛊虫。 最诡异的是,那寄生虫似乎有导航一般在那人的大脑中蠕行,精准地避开了运动、行为等区域,而认知、语言和记忆的重要区域则全部被腐蚀殆尽。 后来根据与当地部落反复沟通,才知道此人正是中了某种会让人丧失“人类”的意识,只作为单纯的动物存活的蛊毒。 无药可医。 江幼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不知这冰血痋,是不是也爱好钻人的脑子? 七月末,阳光实在炽热毒辣,热气铺天盖地着淹没了世间万物。 一片杂乱的蝉鸣鸟叫声,为这盛夏更添了几分燥热难耐。 桑北延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墨绿色的帐顶一时有些恍惚,紧接着猛然坐起身,动作过大导致身上的几处伤口一下子又被崩开,痛觉神经狠狠地叫嚣了一阵,额头青筋紧跟着狂蹦乱跳。 他低下头,望着满身的厚重绷带,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又欠了她一次。 忽然,门口处传来一道熟悉又带着些慵懒的女声:“桑北延,我的诊金是很贵的,你若是死了,我找谁要帐去?” 言外之意,你他娘的给我轻点折腾。 桑北延自然是理解的很充分,因此下床的动作不由得放慢了几分。 总不好在大夫面前,把人家的劳动成果都毁了吧。 他缓步走到帐篷口,见那女人早已换了身浅紫色衣裙,悠闲倚靠在躺椅上,手边正放着他昏厥前写的那两张纸,神色间一片淡然。 桑北延眉头打结,喉结上下翻动两次,终于又慢慢地退回到帐篷里,抄起中性笔和A4纸又返回门口,望了望江幼,低头唰唰地写了起来:“冰血痋并非只有死路一条……” 江幼笑道:“我知道,那什么炽霜丸嘛。” 她刚才已拿过那浅蓝色瓷瓶,研究了其中药丸的成分,不过是些作用于神经的药物而已。估计是通过药物麻痹体内的痋虫,达到缓解痛苦,延长宿主寿命的效果。 这种东西她的空间里一大把,要多少有多少。 谁料桑北延却摇摇头,笔下不停:“非也。” 江幼柳眉微挑,示意他赶紧写。 “冰血痋的炼制方法,乃我族秘传,我年少时曾无意间窥探其中奥妙,得知真正压制痋虫的诀要。那炽霜丸虽可缓解痛苦,但使用后,那痋虫极易对药性产生渴望,一旦停药将发作得更加频繁和剧烈,无异于饮鸩止渴!” 江幼心中一凛:药物依赖? 没想到这痋虫也迷恋感官麻痹的快感,存在这种上瘾的精神状态,与人吸食某毒一般无二。成瘾后,只要减少或者停止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