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财大气粗,但鄙人这赌坊名声却也是破坏不得的。” 赌坊老板单手转着两颗白玉乾坤珠,话说得不客气,人却亲厚的走到江松石身边,满脸笑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江老弟,银子不够了好说,但愿赌服输这四个字,是天经地义的。” 从小被娇惯着长大的江松石哪里见过这等威慑场面,顿时吓得打哆嗦,连忙附和着道歉,说是他处事不当,失言了…… “呵。” 那锦袍青年却似乎不想就此放过他,目光饱含嘲讽地望向江松石,奚落道:“技不如人就要甘拜下风,免得输丢了裤衩子,怕是连青楼都逛不起喽!” 江松石原本已准备打道回府,可一听“青楼”二字,登时想到那还在等他赎身的琳娘,浑身上下充满了战斗的勇气,转身向赌坊老板急道:“快多借我些银子!今日我定要翻本!” 那锦袍青年似乎也被这勇气感染,当下表示愿意与他再战三百回合! 反正—— 身穿靛蓝色的锦袍,一身男装打扮的江幼摇了摇手中名家题字的折扇,唇角轻扯。 赚钱她从不嫌累。 自从上回陈氏寻得修士作法失败,家里家外引出不少乱子,不仅名声一落千丈,连曾经的贵妇圈一众姐妹们也不再搭理她,以往那些雪片般的宴会帖子如今一张都递不到她手上。 接连几个打击下来,陈氏结结实实地病了一场,即便如今大好了,也还是精气神不足,总是恹恹的,吃什么都不觉得美味,闻什么都不觉得香,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圈,原本通身富贵气派白白胖胖的首富夫人,如今不仅面色发黄,脸上还多生出许多黄褐斑来。 再加上江丰茂连日不着家,陈氏生怕哪天他再带回个“柳姨娘第二”来。愁得她急忙写信给亲娘,寻求美容驻颜的方子。 望穿秋水的几日后,终于等到了亲娘的回信,陈氏连忙拆开,细细地读了起来,结果却是越读越是心惊肉跳,读到最后时已汗流浃背,忙唤来江管家急道:“快,快去将老爷找回来!” 家里这是出了天大的事了! 被从温柔乡强召回来的江丰茂自然怏怏不悦,老脸几乎快耷拉到脚面上,一进主屋便开口数落:“好歹我也是堂堂一城首富老爷,被内宅妇人火急火燎地唤回家里,算得什么脸面!” 江丰茂最近确实忙得很。不仅要忙着跟欢喜楼那位谈情说爱,还要张罗着每年中官盐押运的大事。 陈氏把信拍在他脸上,恨声道:“忙忙忙,也没见你忙出什么彩头来!快看看吧!” 来信中,陈老夫人对美容驻颜的事情谈及寥寥,倒是跟陈氏说了一桩儿女亲事。 当今国师陈元青,便是出身东楚望族陈家的嫡系。本月初,他昭告全族:要从族内选出一位适龄少女给宣王殿下为妃,也不知怎么的陈老夫人竟把心思打到外孙女头上,报了个“景阳城江家嫡女”上去。 而更离谱的是,陈家众多高贵嫡女都给PASS掉了,反倒是出身商籍的竟被选中。 “我是陈氏出嫁女,按理说已算不得陈家人!可母亲竟还不放过我的玉儿,是何居心?莫不是要卖我的女儿给哥哥升官铺路吧!” 陈氏泪水横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得伤心不已。 江丰茂将信翻来覆去地读了一遍又一遍,愈发的闹不明白,先不说东楚陈家如何风光势大,不过若能以区区商贾之户嫁出去个王妃,这可是天大的美事啊! 何至于做出这般哭天抹泪的样子? “你懂个屁!” 陈氏擤一把鼻涕,带着浓厚的鼻音道:“几年前,我回娘家探亲时,曾无意间听见父母在屋中谈话,说陈元青这国师之位是受太子殿下的恩惠。如今陈氏一族的兴衰已经跟太子绑在一处了!” 江丰茂一听,也傻了眼,“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他是商人,走南闯北间对盛京传闻更是听说不少,自原太子薨逝,皇帝如今只剩下两个儿子,便是现太子与三皇子宣王,不用猜也知道二人是要斗个你死我活的。 这陈元青既然是太子一派的,替死对头宣王张罗的什么狗屁婚事! 说好听的是嫁过去做宣王妃,说不好听就是要给那个还不知道命长寿短的三皇子,提前备个殉葬的! 怪不得要找外嫁出去的陈氏,若真是从陈家嫡系里挑的千金小姐,哪日三皇子倒了,这陈家还有好果子吃?! 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江丰茂,真正开始紧张惧怕起来:“这可怎么办!” 出嫁个女儿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怕日后三皇子倒了,江家跟着吃瓜落啊! “还能怎么办,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送一个便是。” 陈氏此时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