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几日才归家的江丰茂被陈氏哭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却如何都不敢轻易下决断。 上次见郭通判是给他透了底的,现在城里可是有个顶顶厉害的人物,这节骨眼上如何能胡闹。 把未及笄的女儿送人做妾,这事就算说破了天,也是做父母的不慈,如今被抖落出去,必定被人戳脊梁骨子…… 不过,这刘老毕竟是知府夫人的亲爹,那是断了骨头连着筋的血脉情深,而且现下刘老已过了身,应该能遮掩得过去。 最糟糕的要美玉这一档子事儿,还未出阁的姑娘家竟当街露了身子,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情,是浸猪笼游街都不为过的。 “嗵!” 江丰茂狠狠一跺脚,终于有了决断,他唤来江管家,吩咐将那些个无赖都处理掉,又道:“江幼口出恶言,攀诬嫡姐,把琼院给我封了!” 夜尽天明,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床幔上,留下片片光影。 床榻上,江幼还在舒服地侧身睡着,一手搂着祸害,腿骑跨在被子上,颇有大马金刀的豪放气势。 “姑娘!不好了!姑娘……”青桐神色慌张地小跑着推门进来,也顾不得礼数,径自把江幼拉起来。 她刚才打算去厨房拿早饭时,发现大门被锁得死死的,问了守在门口的小厮才得知是昨夜老爷回来,下令封了琼院,竟连吃食都不给。 青桐唉声叹气地掰着手指头算计:“上次出门玩,倒是买回来些吃食,却都是些零食,也不顶饿呀……”她望着纤瘦细弱的姑娘,很是犯愁,这才吃饱了几顿饭怕是又要挨饿。 到底是亲生的女儿,老爷怎的这般狠心! 在青桐的长吁短叹中,江幼终于清醒过来,却丝毫不慌,她的随身空间食物充足,关一辈子也不愁吃喝。 她抻了个懒腰让青桐去准备两个大碗,在烧一壶开水:“今儿我就露一手,让你尝尝永立潮头的红烧牛肉面!” 江幼从空间里掏出两包泡面,又拿出一包火腿肠扔给祸害:“喏,先开开胃,等会姐拽根肋排给你吃。” 全天下的狗子都逃不开火腿肠的诱惑,祸害虽然是狼崽子,但也毫不例外。才吃了一口就秒变星星眼,其中闪烁着满满的惊喜,香哭了! 江幼笑眯眯的调侃道:“还是跟着姐混有前途吧?就这东西累死你家首领大哥也搞不出来。” 当江幼把面饼和调料都放好在大碗里,青桐提着热水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油纸包,道:“姑娘,刚才从西边矮墙扔过来的,里边是馒头和几片牛肉。” 两人瞪着油纸包,怎么也没猜到是谁会这般好心,竟敢在这风口浪尖上给她们送吃食。不过眼下,她们也并不是很关心,毕竟泡面太香了。 青桐从未吃过这般美味的面条,恨不得将碗底舔穿。 一转眼,禁足已七日。 琼院四周守卫的小厮俱是一脸疑惑,怎的这三小姐被禁了吃食一点哭闹声都没有,竟如平日般照常生活,不饿的吗? 院里,江幼一点儿没闲着,不仅积极锻炼身体,更是着手开始训练祸害,上辈子训犬的十八般手段一一摆出来,几天下来,祸害便颇俱狗样,甚至能闻味寻人。 便是在它这神通的加持下,青桐终于抓住了每日送吃食的人,竟是江竹心。 琼院西边矮墙处,江竹心泪水涟涟地望着江幼,小声哭诉着:“三妹妹,花朝节一事并非我愿,可嫡母嫡姐在上头压着,我又能如何?” 她挽起袖口,只见莹白的手臂上竟大大小小地密布着血痕,新旧交加,深浅不一。 “自从花朝节那日起,母亲日日以浸了盐水的皮鞭抽打于我,想是已经恨毒了我。”江竹心蓦然伸手拉住江幼,神情恳切道: “但是我不后悔,三妹妹,你我同为庶女,便是要相互帮衬的!” 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听得江幼很感动,表示一定跟要跟二姐姐好好相处,两人执手相看泪眼,颇有番惺惺相惜的情意。 “三妹妹莫慌,你且再等上些时日,我定求得父亲放你出去。” 两日后,琼院果然被解了封禁,江竹心第一个赶来恭贺,亲热地挽着江幼的胳膊:“这下可好了,咱们姐妹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见面了。” 她一眼瞥见了墙角的狗食盆子,疑惑道:“怎的三妹妹还养狗了” 江幼莞尔一笑,只说是剩饭,用来喂老鼠罢了。 直到江竹心离开,才将祸害从床下暗格里放出来,青桐很是疑惑,二小姐如今跟姑娘这般要好,为何要瞒着呢? 不过她相信姑娘这么做一定有道理,只要按照姑娘的意思做就对了。 禁足几日,对院外的事情一概不知,如今解封了才知晓个七七八八。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