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归商知道她没有说谎。 护住心脉的药丸… 归商垂了垂眸,如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之前昏迷的那段时间,有人应该看见过她。 可她在苏醒后却谁都没看到,这就很有意思了。 只是给她护住心脉的药丸,却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动作… 归商在大脑里开始思索谁会这么悠闲且无聊,脑海中忽然闯进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或许,真的会是他? * 少女看着床上发呆的小姑娘,忽然想起自己还没问她叫啥。 她敲了敲桌子让小姑娘回了回神,语气有些傲娇。 “喂,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归商停下刚刚的思考,刚要开口,却看见对方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你瞧瞧我这脑子,嘴比想的快,该是我先自我介绍才对!” 归商歪了歪头,有些迷茫。 看着小姑娘茫然的眼神,少女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心疼。 “就是在问别人叫什么的时候,要先说自己叫啥,这是礼貌。” 归商乖乖的点了点头。 虽然有点麻烦,但照着自己那身份,估计“礼貌”这种东西以后有她学的呢。 “我姓安名然,看你年纪不大的样子,叫我一声安姐姐就行。” “我是一名医师,虽然这世道对女医多有苛刻,可我还是想要成为一名对世人、尤其是对姊妹阿婆等姑娘们的女医。” “因为这是我一直以来,坚定不移、也未曾更改过的志向!” 归商沉默了,她抬起头看向她,看着她在谈论这些时侃侃而谈的模样,感觉对方似乎浑身都在发光。 她忽然想起,书里的那位男主白月光,对方似乎也是一名女医。 只不过,这位“白月光”,却是个谎话连篇、喜欢做“小偷”的小姑娘。 归商将这些压在心底后,安然看向了她,目光如炬。 “我虽不知你的来历,当然,你也没有说这些的必要。我只是想说,这世道对女医们的苛刻,大多是因为我们是女人的原因。” “如果可以,我希望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医。希望那些正在经历或大或小疾病的姑娘们能够得到很好的治疗,而不是像我之前看到的那样,无人敢治、听天由命、最后只能静候死亡。” 说到最后,安然的语气多了几份沉重,乃至悲伤。 归商皱起了眉,不赞同道:“荒唐!为什么只能等死?就因为是女人?” 安然看向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鸟,极力掩盖自己的情绪,“是因为女子长期幽困于深闺之中不能散闷,产生了多病的情况;亦是因为一直以来男女有别、男尊女卑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 * 归商一时有些无言,看着对方偷偷抹泪的背影,一颗名为“不甘”的种子悄然落在了她的心上。 她忽然觉得,她似乎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在一开始得知她穿的是虐文女主之时,她其实并没有将其当成一回事,甚至都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她只是把这个世界当做放松养老的地方,最多就是替原身报复报复那群牛鬼蛇神,以及去各地看看风景、享受享受前世一直没有能让她享受到的休闲时光。 可她现在不这么想了,尤其是在经历过之前的种种遭遇之后,她不再只是将这个世界当成一本书、将大家当成只会按部就班的纸片人,而是真正的意识到——他们也是拥有自己的思想、人格、志向,是独立自主的、完整的人。 她想要在这里好好的活着、舒服的活着,手中就应当掌握权利。 她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待宰羔羊,那就只能选择主动出击,让自己成为别人胆寒的刀俎、让自己掌握屠夫手中的那把刀。 或许应该把自己强者为尊的那套想法改改了——比如,权者为尊? 她眼中浮现了浓浓的深意,眸底有光汇聚。 安然擦了擦眼泪,转头正巧看见了归商正在安静思考的模样。 当时的她并不知晓,对方的心里已经开始出现了对于这个世道近乎是惊世骇俗的想法。 但在多年之后,回想起今日之时,她才终于理解—— 那是星火燎原的小小火苗。 亦是能够撕裂一切、乃至改天换地的勃勃野心! * 归商仰头看着房梁,视线逐渐放空。 “安姐姐,那你有没有想过改变这个世界呢?” 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