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念忍不住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王爷。古姐姐也是,都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她倒好,既不胆大也不心细,偏偏还喜欢打听传递消息。她刚刚来找我,就是说田嬷嬷被撵出去了的事。” “原来是为这个,我就说呢,这么早来必定有缘故。” 辛念亲自捧了茶递给顾长亭,轻声道:“为什么呢?我左右思量,这不是你能做出来的事,太不留余地了。” “那老虔婆太狠毒,挑唆主子,半点好事不做,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太妃没恼你?” 辛念实在是太好奇了,面对如此强势步步进逼的顾长亭,廖太妃竟会继续忍让?太阳是要打西边出来吗? 顾长亭好半天没说话,于是辛念就知道答案了:“果然不容易吧?我就说你这一次次的,太妃不可能那么好性儿由着你。” “身上若长了毒疮,不动便罢,动了,就要将脓血腐肉一次性剔除干净,方能不留后患。如此,一时之痛又算得了什么。”新船说 顾长亭转身看着辛念:“放心,天塌下来有我扛着。你就好好帮三妹妹和荔枝备嫁,考虑到赵楚和雁回如今风头正盛,你得费心了。” “我知道。”辛念微微一笑:“不可太张扬,更不可简慢了。怎么说也是双喜临门的事。” “嗯。” 顾长亭见她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心中甚是欣慰,握着辛念的手轻声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今看来,佳如是个不堪大用的,以后府里的事情你要多上心,奴才们胆敢有不听号令者,趁现在亲王府还没到三十年,她们未成气候,换了便是,万不可顾念太多,惯出来一群刁奴。” “我晓得。素日里你看我连孩子们都不惯着,何况是刁奴?我最擅长对付刁奴了。” 辛念表面上淡然从容,一颗心却怦怦跳着,宛如擂鼓一般。 想当日刚进后院时,她冷眼旁观府中百态,也曾发过要夺下管家之权的宏愿,然而那会儿却也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谁知世事难料,不过两年光景,自己距离这宏愿,竟然只差一步之遥。 俗语说得好,过犹不及,适可而止。我如今掌握了府里大半权力,奶奶那边倒只剩个空架子,如此就差不多了,再贪心下去,太妃垂死反扑,也不是玩的。 想到廖太妃,辛念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无奈,还夹杂着几丝胆寒。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她殚精竭虑为廖太妃设下死局,奈何老天爷不帮忙,如今眼见着就让她逃过去了。这阵子事情多,顾长亭一步一步毫不放松,才打得廖太妃和廖氏方寸大乱,顾不上别的。一旦让她们歇过来,那不是更恨自己吗?若是反扑,必定狠毒,到那时,却要如何防范?怕只怕防不胜防。 越想越是头痛,于是顾长亭离开后,辛念便默默歪在榻上沉思,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听屋外时辰钟敲了几下,她便从榻上起身,一边冲外面问道:“什么时辰了?是不是快晌午了?丫丫还没……” 不等说完,忽然就听院子里一个声音惊叫着嚷嚷道:“姨娘,姨娘,不好了。” “怎么了?” 辛念心中一紧,忙起身快走几步来到门边,只见金针呼哧带喘地跑过来,到她面前停住,弯下身不住喘气,一边断断续续道:“绿叶……绿叶……她……姨娘,绿叶死了。” “什么?” 辛念一双手猛地紧握成拳,厉声道:“什么时候的事?她不是好端端在洗衣房么?没影的话不要乱传,尤其别让六仔丫丫知道。” 金针苦笑道:“我的姨娘,这样话谁敢乱传?千真万确……奴婢……奴婢甚至还过去看了一眼,确实是绿叶。” 看来老虔婆果真下手了,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明知这个时候府中风声鹤唳,她怎么竟没有一点儿顾忌? “姨娘?”金针见辛念面色有些苍白,不禁自责道:“都是奴婢鲁莽,吓到姨娘了。奴婢也是在园子里听见有人说,便跑过去看,发现真是绿叶,一时间心慌……” 辛念抬起手,制止金针继续说,又略想了想,方沉声道:“这事不要说给少爷和姑娘知道,院子里也不许有人传。” “是。” 金针答应着,听主子叹了口气,喃喃道:“到底她服侍丫丫和六仔一场,只怕将来知道了,难免伤心。是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你仔细说给我听,看见她时是什么样子?” “听说是失脚跌进枯井里,捞上来的时候,脸都泡白了,却还没肿,奴婢看了一眼,险些没吓死,就赶紧回来报信儿。” 金针抚着心口,说完又叹息道:“这人啊,真是福祸难料。刚来姨娘身边的时候,绿叶分明不是这个性子,那会儿我和红叶杨柳还有她,我们四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