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长亭瞪大眼,故作不解道:“怎么这就分派到我头上来了?” 辛念看着他笑道:“王爷您怎会喜欢这些文绉绉的戏?倒不如分点精神出来,也不是让您照顾孩子们,关键是只有您能震慑住这些小淘气包,让他们安静些,不然谁能安安心心看戏啊?” 凤姨娘和秋姨娘暗地里撇撇嘴,心想:什么叫恃宠而骄?这就是。哼哼,不用这会儿拿出这副嘴脸,等一下有你好看的。 既是辛念的提议,顾长亭自然从善如流,他对辛念的偏爱无需遮掩,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几个男孩兴奋地坐到前排。女孩子们也都安静乖巧地在老太妃和廖太妃之间榻上落座,因为照顾老人家,所以正中摆着的并非座椅,而是一张罗汉榻。 “还是妹妹聪明,这下好,咱们也可以好好听戏了。” 古姨娘凑近辛念,笑眯眯恭维一句。辛念扭头看她一眼,也小声笑道:“既要看戏,还不安静些?开场锣鼓已毕,戏子们马上就要登台了。 “良辰美景花正开,水阁风吹笑语来……” 悠扬的唱腔随风吹送,一名娉婷少女从幕后转出,水袖轻拂,裙摆微动,不到片刻,便如行云流水般来到舞台中央。 “奶奶从哪里找的班子?没见过,这身段和唱腔倒是不错。” 古姨娘悄声点评,知道辛念不是小心眼的人,有时候她自己也会点评廖氏的好处,所以和她在一起,古姨娘也公正客观许多,最重要是心情放松,完全不用担心哪句话说错,就惹得对方不高兴,和当日在廖氏面前伺候相比,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现在哪怕廖氏那边许以更优厚的报酬,她都不会转换阵营了。谁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倒跑去母老虎身边担惊受怕呢。 “基本功很扎实,长得也漂亮,身段好,嗓子更好,这份唱功就是在四大名班里,也能捞到上台机会,若没有暗中争斗之事,成为台柱子指日可待。” 果然,辛念也很满意戏台上的表演,极力称赞。下一刻,就听得一句浑厚唱腔传来:“花柳开在青山外,渔舟系在白云边……”小生也登场了。 辛念伸手在桌子上捡了块点心,一边往嘴里送,一边抬眼看向台上,然后她的手就落在半空。与此同时,前排顾长亭也失声道:“谭锋?” “什么谭锋?谭锋是谁?辛妹妹你怎么了?” 古姨娘疑惑的声音传来,将心神剧震的辛念惊醒,她先扭头看了古姨娘一眼,又抬头疑惑看向戏台,最后目光挪到另一边,正和转头看过来的顾长亭撞在一起。 “别说,让王爷这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难怪当初选戏班子时就觉着面善,原来是和那位谭家少爷有几分相像。我没记错的话,当日谭家是不是都要提亲了?可惜辛家……哎呀,大过年的,怎么想起这些陈年旧事,倒是我不懂事了,不说,我喝酒总成了吧?” 廖氏在顾长亭冷冷的目光中端起酒杯,笑吟吟一饮而尽。 她心里是极得意的:表哥现在生气又如何?久远记忆一旦勾起,怀疑的种子便会种下,日子久了,哪怕辛念真的嫁鸡随鸡坚贞不渝,两人心里终会因为这些怀疑而生出裂痕。辛念又是那样清高骄傲不愿解释的人,还怕他们到最后不分道扬镳? 更何况,廖氏坚信:面对昔日旧情人,辛念不会无动于衷。那个女人,她就不是那种逆来顺受委屈隐忍的小媳妇,贤良淑德同她没有半文钱关系,她离经叛道,活得热烈又张扬,现在谭锋要是出现在她面前,她能二话不说就跟对方跑了,哪怕为此而死,也无怨无悔。 台上小生和小旦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唱得很好,身段也是潇洒漂亮,但座中已经没人有心思看戏了。连老太妃和廖太妃,表面上依然端坐,意态悠闲,其实也在注意着身旁身后的气氛变化。 “不是。” 辛念终于开口了。凤姨娘忙追问道:“不是什么?” “不是谭锋。” 辛念将点心送进嘴里,没有半点忌讳躲避的样子,淡淡道:“谭锋没这么年轻,而且,他是不会去唱戏的。” “的确,谭锋武功高强,自小出身将门,也算有一身傲骨,再怎么落魄,也不会做戏子。” 顾长亭点头附和。下一刻,熟悉的淡淡清香萦绕鼻端,原来是辛念探身过来,只见她面上带着一丝好奇,笑问道:“王爷,若按照你的眼光来看,你和谭锋的武功到底谁更厉害一些?” “问这个做什么?我们又没有比试过。” “一场都没有比过吗?为什么我记得好像说你们约好了有时间要切磋一下的。” “只是口头约定,后来一直没有时间,然后本来约了那年端午下场,结果还不到端午,你家……就出事了。”新船说 辛念一怔,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