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不忆笑得那么高兴,苏不惊心里微微一动,指尖轻轻松开,到手边的斗篷再次被吹远。
喘着气追了半晌,苏不惊捏着“好不容易”抓住的斗篷,重新披在身上,蹲在地上,故作羞恼的抬头,“嗯?大哥你在笑什么?”
苏不忆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摇头发笑,周身尽是令人愉快的氛围。
苏不惊看着看着,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也笑了出来。
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笑了半天,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大哥你究竟在笑什么啊?”苏不惊不管地上湿润的黑雪,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向后撑着雪地,满眼亮晶晶的望着苏不忆。
苏不忆笑得眼角微红,“先不说我,妹妹你在笑什么?总不可能是看见大哥笑,就跟着笑吧!”
苏不惊闻言,先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抬起头,对着广袤无垠的天际将那口气呼出来,“我吗?我是在笑捉摸不透的命运。”
仔细想来,他们历经重重困难,一路披荆斩棘走到这里,已经看过了太多生死,见过太多闻所未闻的奇观奇景,还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她无非就是有感而发,对他们家一路跌宕起伏的人生、起起落落的命运付之一笑。
若是这次,她还能在没有灵气的状态下,顺利跨过雪山,那她都会想给自己一个亲亲了。
苏不惊想着,又笑了出声,“大哥呢?在笑什么?”
苏不忆的眼眸略带回忆的望着火堆,“还记得小时候,妹妹你不爱笑,二弟为了逗你开心,就学猴子、牛还有猪这些动物给你看。可你次次都不笑。”
“呵呵,记得有一次,二弟爬树的时候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摔了个狗啃泥,然后妹妹你轻轻的笑了一下,二弟就记住了。”
苏不惊有些困惑的皱眉,“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
还有,谁说她不爱笑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她有三百六十六日都是咧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尤其是吃饭的时候!
苏不忆摆手道:“可能是你忘了吧,小孩子忘性大。”
苏不惊还是有些不解,不过没有紧抓着不放,转而追问道:“也许吧…然后呢然后呢?二哥记住之后怎么样了?”
苏不忆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从那之后,二弟每日按三餐去爬树,每次去爬树还要抱着你去。他爬树的时候,就把你放在树下,然后故意掉在你面前,做怪相,摔给你看。”
“那夸张的模样,阿娘看了都担心二弟腿折了。”
苏不惊捂着嘴笑道:“哈哈哈!二哥好笨…大哥,你说我现在不笑还来得及吗?我想看二哥屁股开花!”
说着,苏不惊板起脸,努力做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嘴角上扬的弧度和眼里闪闪的笑意,和郁闷、伤心等不好的东西完全搭不了边。
苏不忆忍俊不禁道:“屁股是开不了花的,阿娘担心他摔出毛病,检查过他的腿,结果发现…”
苏不忆话尾微微拖延,有点卖关子的意思。
苏不惊很配合的问道:“发现什么?”
“结果,阿娘看到二弟腿上、腰上、还有屁股上,都用薄棉垫了底的,里面的肉白生生的,就算再摔个百八十回也不会出事。”
苏不忆学着赵氏的语气,“我还以为你多笨,每日按三餐去啃泥,幸亏你没蠢到家。”
苏不惊哈哈大笑出声,“哼,等我再见到二哥的时候,我定要狠狠地笑他…”
苏不惊笑着,突然想起苏不惟之前将虫子排泄的“白泥”当作食物,直呼美味的悲催样儿,一个没忍住又笑了出来。
二人笑够之后,火堆也差不多快熄灭了。
于是,苏不忆收拾好火堆的残渣,苏不惊则把地上铺着的布裹在四担木柴上,并将木柴全部收进仙府。
说来奇怪,虽然苏不惊不能进入仙府,可普通的物资却可以随意进出。
这样也好,跋山涉水已经很不容易,若是再有拖累,难度更是大大提升。
她还可以一路收集木柴,以后要用到木柴的地方还很多。
然后他们分别把属于自己的三个番薯揣进怀里,各自戴着一层面罩,沿着下缓的雪坡开始赶路。
下山比上山容易,苏不惊和苏不忆半是用走,半是用滑的往下赶路。
其实,他们也不想用滑的方法下山,实在是因为他们的鞋子底部不怎么防滑。
有些时候滑得猛了,经常出现刹不住脚的情况。
“大哥,我们先停一下,在这里砍点木棍子当拐杖吧,地上有些地方结了冰,下脚滑溜得很!”苏不惊拍了拍满身的雪,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先不说滑倒会不会扭伤脚,光是雪水会浸湿衣服这一点,就很令人头疼了。
这种天气若一直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绝对要染风寒,甚至发热。
就算她仙府里还有一点治风寒发热的药,但他们终究不是大夫,这里也没有常见的草药由得他们随意摘。
那些药是吃一副少一副,能省则省。
苏不忆没有开腔,只是重重的点头。
他抡起斧头,就近找了棵相对较细的银树,哐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