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半晌不语。 朱平焕看出她不对劲来:“娍儿又在想什么?” 赵连娍坐直了身子,与他对视:“焕哥哥能不能帮我把父亲身边那个钉子拔掉?” 她绝不容许这样一个人留在父亲的身边,那是惠妃的人,这对于整个平南侯府来说,都是一个威胁。 朱平焕思量着道:“母后不让我管这些事情,不过你放心,即使有人在你父亲的后院,我也不会让她伤害到你的家人的。” “你做不了主。”赵连娍失望的垂下眸子,不再看他。 “娍儿,你别生气。”朱平焕扶着她双肩:“我答应你,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从母妃口中套出这个人到底是谁,好不好?” “我就知道,焕哥哥对我最好了。”赵连娍朝他展颜一笑。 朱平焕也笑了:“我让他们再快一些,毕竟你这个月就要生产了。” “好。”赵连娍点头,面上含着温柔的笑。 朱平焕一出去,她面上的笑意瞬间便消散了,转头看了看车窗外,手搭上了肚子,要不是肚子这么大了,她都能从车窗里跳出去。 这种被持续盯着的感觉太窒息了,她当初被迫嫁给李行驭,都没有这种感觉。 手心里忽然往上拱了拱,是孩子在踢她,她低头看了一眼,心软了软,无论如何,为了这个孩子,她也要和朱平焕周旋下去。 也好在有这个孩子,不然朱平焕要跟她发生点什么,她也抗拒不了。那她这一辈子,可真是够乌糟的。 三个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 李行驭赶路第三日,收到了十四的信,说一切安好,请他放心。 当时恰好路过一个小镇。 “主子,照这样赶路,再有三日咱们便能到扬州了。”十三眼下青黑,满脸疲惫:“咱们在这吃顿饭吧,属下想吃顿热乎的。” 这没日没夜的赶路,除了主子,谁能受得了? “嗯。”李行驭侧目看了他一眼:“准你们在这睡一夜。” 他眼下也有青黑,但精神要比十三好许多。 “太好了,多谢主子。”十三欢呼,转头吩咐:“大家都歇下来,想吃什么就去吃什么,少喝点酒,明日早上继续赶路。” 跟随而来的一众随从顿时欢呼着散开。 “主子,这镇子小,方才一路走来,也就那个悦来客栈看着稍微大一点。”十三回头和李行驭商量:“要不然,您今晚就歇在那处吧?” “嗯。”李行驭颔首。 十三高兴起来:“那您先去住,属下去买些酒菜,您再看看那客栈有没有什么能合口的,将就吃一些。” 他家主子吃东西讲究,外面的东西就没几样,能合他的胃口的。出来这几日,主子是没怎么吃也没怎么睡,也不知是怎么能维持住这么好的精神的。 “去吧。”李行驭应了,顿住步伐左右看了看,回头往悦来客栈去了。 他到了客栈才到楼上,才来得及坐下,捧出赵连娍那只妆奁盒子,打算好好看一看,便听十三在楼下唤他:“主子,主子!” 十三的语气听起来慌里慌张的。 他未曾来得及放下手里的妆奁,便走出房间,站在走廊里往下看:“出什么事了?” “属下……属下……”十三结结巴巴机会不会说话了,只是手一直指外面。 李行驭皱眉,抱着妆奁盒子下来查看:“好好说话!” “属下遇见十四了。”十三一口气将话说了出来,言语间有一丝悲怆。 李行驭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十四?他动身往回走了?” “是。”十三点头。 “在哪里?”李行驭拔腿便往外走:“出什么事了?” 看到十三这样,他心里难得有了慌乱,难道嘉元帝说的是真的? 不可能!他绝不允许! 跨出门槛时,他因为心中慌乱,险些被门槛绊倒。 “主子小心!” 十三近乎本能的上前扶他。 李行驭一把甩开了十三,踉跄了两步,走到了小街上。 小镇很小,小到只有这一条大路,他站在这头,就看到领着一队人马的十四。 十四面色灰败,牵着一匹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辆马车,马车上装着一抬朱红的柏木大棺材。 云燕跟在棺材旁,显然哭了许多次了,双目红肿,看到李行驭,她又忍不住哭起来。 她生性坚韧,从来不哭,这一次几乎是将一生的泪水都流尽了。 夫人命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