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禁军闻声冲进了大殿,护在嘉元帝身前。 但在他们冲上来之前,李行驭手里的玉玺已经落在了朱雪云的额头上。 朱雪云凄惨的叫了一声,额头鲜血淋漓,疼痛和恐惧之间,她眼睛一翻昏厥了过去。 “拿下他,拿下他!”嘉元帝高声吩咐。 那些禁军如临大敌,举着武器对着李行驭,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生怕他忽然发难。 “陛下。”李行驭将沾着血的玉玺扔回了书案上,抬起两只手:“现在乐仙公主的伤,和赵连娍一样了。 陛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嘉元帝见他不反抗,也不像方才那么吓人了,便定了神,他眼珠子微微转了转,挥挥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让公主府的人进来,叫太医院分个人去,给乐仙公主好好看一下。” “是。” 一众禁军行礼退下了,没有一个不偷偷咋舌的。镇国公疯了吧,竟然当着陛下的面,将乐仙公主的头打破了,这何止是嚣张?简直猖狂至极。 关键是陛下竟然这么轻易就息怒了,好像不打算怪罪李行驭。 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握在李行驭手上,要不然怎能如此纵容他? “朕之前和你说过许多次,遇事大可不必如此冲动。”嘉元帝的脸色恢复了寻常,往书案那边走。 李行驭这会又很有分寸了,自台阶上退了下去,但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敢问陛下,倘若有人陷害了陛下后宫的娘娘们,使她们在身怀有孕时摔的头破血流,陛下会如何处置?” “这……”嘉元帝沉吟不语,心中不悦。 若是换成他后宫的那些女子,他必然不会放过下手之人。不过,李行驭的妻子,怎么能和他后宫中的女子相提并论? “倘若下手的人是乐仙公主,陛下也是让乐仙公主赔罪了事吗?”李行驭察觉到了他的不悦,依旧岿然而立,分毫也不惧。 “罢了。”嘉元帝耷拉着眼皮,遮住了眼底的盘算与不喜:“你说的有道理,仇你也报了,就先下去吧。” 他盯着自己的手指头,从前李行驭替他办事时,有这份疯劲儿,确实好用。 如今,朝堂已然逐渐太平下来了,李行驭却已经有不受掌控之势,若是就这样除去李行驭,他又有点舍不得,毕竟这么好用的武器不好找,但留着李行驭一直这样无礼,他心里又膈应。 看来,筹谋的事情要尽快安排了。 “臣告退。” 李行驭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嘉元帝在书案前坐了良久,开口道:“来人。” “陛下。” 门口的小太监小跑了进来行礼。 “去,让福王进宫。”嘉元帝抬手:“就说朕有要事与他商议。” “是。”小太监连忙答应。 * 朱平焕进紫宸殿时,正遇见宫女们洒扫完毕,拿着东西出门。 他回头看了一眼,走上前行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福王,免礼。”嘉元帝搁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门口:“你都看到了?” “是。”朱平焕起身道:“父皇,儿臣进宫时,一路听了不少风言风语,是镇国公又在父皇跟前撒野了?” “他如今越发不受朕的掌控了。”嘉元帝眉眼沉沉,阔脸耷拉着,看着很有帝王的尊贵威严。 “父皇。”朱平焕低头道:“从前朝堂不稳,父皇留着李行驭有用,儿臣也能明白。 如今,该除的人已经除掉了,父皇何不……” 他说到这里顿住,抬头看嘉元帝,手里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 “你不懂,这样的利刃不好找。有他在,那帮老臣才能一直安稳下去。”嘉元帝心事重重:“更何况,他手里握着整个武德司,哪里是说动就能动的?” “父皇是皇帝,坐拥天下。”朱平焕皱眉道:“难道还怕他一个臣子不成?” “帝王并不是无所不能,为所欲为的。”嘉元帝叹息道:“你将来若是即位……” “儿臣不敢。”朱平焕闻言立刻跪了下来:“儿臣只想替父皇分忧,国有储君,儿臣从不敢有任何妄想。” 嘉元帝的试探太明显了,他惊出了一身汗。 嘉元帝笑了笑:“你先起来,朕不过随口一说。 你如今身子可是全恢复了?” “回父皇,儿臣身子已经复原了。”朱平焕这才起身。 “气色看起来不错。”嘉元帝点点头:“多年的顽疾,能根治也是难得。” “托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