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接过来瞧,是一对淡紫色的鸢尾花耳坠,花朵曼妙自然,栩栩如生,南阳玉石绽放出温润饱满的光彩,美轮美奂。 她想起李行驭之前曾说,她身上有鸢尾花的香气,无事便喜欢贴着她嗅她。 这么精致的东西,即使是一流的工匠,想要做出来恐怕也得数月,不可能是特意给她打造的。 她猜这应该是李行驭之前给“阿年”打造的。 至于为什么送给她,大概是因为昨晚她“表现好”? “阿娘,是不是好好看呀?”小葫芦牵着她的袖子,仰着小脑袋问。 赵连娍回过神来,看着小家伙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是很好看。” “爹爹,爹爹。”小葫芦松开她的袖子,跑到李行驭跟前,拉着他大手:“你快来,帮阿娘戴上。” 李行驭叫她拽着,便起身了。 “不用,留着以后戴吧。”赵连娍推辞。 她现在不想戴,以后也不会戴。谁知道李行驭什么时候发疯,就要把东西要回去呢? 她打算晚些时候,将这对耳坠放在李行驭给她的那一箱首饰中,等以后和离时,一并还给他。 “要,我要看阿娘戴,爹爹,你快点……”小葫芦催着李行驭。 李行驭取过那一对耳坠,看着赵连娍。 赵连娍无奈,只能取下耳坠。 李行驭抬手,替她戴上了手中的鸢尾花耳坠。 耳坠轻摇,眼前的小脸明艳不可方物,李行驭脸色却骤然阴沉下来。 这是阿年的东西,赵连娍怎么配戴?他乌浓的眸子红了,眸底泛起杀意。 “我戴是不是不合适?”赵连娍浑身汗毛几乎瞬间便立起来了,这么久了,她已经能准确的探知李行驭的情绪,忙伸手去取耳朵上的耳坠。 她动作快而急,生怕取晚了,李行驭将她耳朵给扯坏了。 “爹爹……”小葫芦被李行驭吓到了,缩回小手,几乎哭出来。 李行驭回过神,眸底的杀意瞬间消散,拉过赵连娍的手:“很合适。” 小葫芦仰起小脸看他。 李行驭俯身抱起她。 小葫芦还有点害怕,僵着小身子不敢动,乌黑浓密的长睫沾着点点泪水,偷偷打量他的神色。 “小葫芦怎么了?”李行驭轻抚她小脑袋。 “爹爹,爹爹方才好可怕……”小葫芦忍不住委屈的哭起来。 她想起最初见爹爹的时候,爹爹也是这么可怕的,可是从阿娘嫁给爹爹后,爹爹就没有再凶过了。 要不是爹爹今日突然这么凶,她都快忘了爹爹还有这样凶的一面。 “方才爹爹想起来,要惩治朝中的一个坏人,才会那样。”李行驭语气清润的哄她:“不是对小葫芦和阿娘,小葫芦不要害怕。” “真的?”小葫芦睁大漆黑的眸子望着他。 她到底小,天真烂漫,李行驭也是真疼她,自然好哄。 赵连娍心里却是有数的,她在一旁坐下,默默褪下耳坠,腿都有些软了。方才她真切的感觉到了李行驭的杀意。 她并不想要这对耳坠,李行驭偏要给她,给了她又要杀她,这是什么道理? 她要尽快将酒坊开起来,自己有本钱了先离开李行驭,再慢慢图谋报仇的事。 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李行驭出去之后,她也不管烈阳不烈阳了,动身去了掌酿司。 掌酿司专管酿酒事宜,市面上能自己酿酒的酒坊,都要经过掌酿司的准许,方可酿酒售卖,否则便是犯法。 “这位大人,烦请通报一声,我家夫人想进去找掌酿黄大人,办一张酿酒令。”云蔓客气的朝着掌酿司门口的守卫开口。 “你家夫人是何人?”那守卫问。 “我家夫人是镇国公夫人。”云蔓不曾隐瞒。 她想,国公爷的名头,满帝京谁不知晓?说出来接下来的事情也好顺利一些。 果然,听闻此言,那守卫回头看了赵连娍两眼,才道:“等着。”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守卫出来。 云蓉举着伞,抬头看了看天:“夫人,天太热了,这太阳像火球似的,不如您去马车上等着吧?马车上毕竟有冰盆。” 赵连娍点了点头,天确实热,只是站着,她都已经汗流浃背了:“你们也到阴凉处站着。” 婢女们站到了门口的大树下。 赵连娍本以为,那守卫晚一会儿会回来,谁知道马车里的一盆冰都化了,那守卫竟然还是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