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温雅琴起身,悄悄看了看她的脸色,行礼道:“若是没有旁的事,儿媳就先退下了。” 万氏侧目,细细看了看她,缓缓道:“温氏,你做事向来有分寸,家里已经有一个不省心的了,你该替镇国公府的脸面着想才好。” 赵连娍声誉不好,那是在平南侯府就不好,与镇国公府无关,外头的人就算是议论,也议论不到镇国公府头上来。最多也就是说,李行驭眼光不好,娶了赵连娍这么个女子。 但若温雅琴做出有违人伦的事来,败坏的就是镇国公府的名声了。 “儿媳之前是一时糊涂,母亲放心。”温雅琴又羞愧又愤懑,一张脸憋得通红。 “你知道就好,家里太太平平的,我死了之后才有脸去见你公爹和你丈夫。”万氏阖上了眼睛:“你去吧。” “是。”温雅琴低头退了出去。 她暗暗咬牙。 万氏的话,听着不愠不火的,实则将她接近李行驭的路都堵死了,又是说镇国公府脸面,又是说死后脸面的。 难道她就活该守寡,活该忍受寂寞守着这个空空的镇国公府孝敬她? * 李行驭揽着赵连娍出了定意院,便一把撒开她。 赵连娍后退了两步,低着头。 “哭啊,方才不是挺会哭的么?”李行驭冷着眉眼,长指捏着她下巴:“怎么不哭了?” 赵连娍被迫抬起头来,垂着湿漉漉的长睫不敢看他。 “少在我跟前耍心机。”李行驭甩开她。 赵连娍又低下头。 李行驭抬步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见她站在原地,不悦地皱眉:“还不跟上来?” 赵连娍闭了闭眼睛,跟了上去。 “朱曜仪要与施连山的女儿定亲。”李行驭放慢步伐,侧眸打量她:“施连山有没有什么把柄?” 之前,赵连娍说了不少朝中官员的短处,他娶赵连娍,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缘故。 赵连娍思量着摇了摇头:“没有。” 上辈子,没有施珊珊与朱曜仪定亲的事,她也没有留意过施家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李行驭又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日子定了?”赵连娍小心地问了一句。 “定了。”李行驭手扶剑柄:“五月初六。” 是端午后一日,还有一阵子。 就在赵连娍努力思索着如何破坏朱曜仪这门亲事时,兵部侍郎府上给她送了帖子来。 施珊珊要出嫁了,邀帝京贵女们在郊外的秀水山庄一聚。 赵连娍捏着帖子笑了笑,秀水山庄么,这地方,她倒是挺熟悉的。 秀水山庄明面上,是外地一个富商的,其实那是朱曜仪的地盘。 上辈子,朱曜仪常带她到那里去小住散心,那周围的马球场、狩猎场路线她都熟得很。 想到此处,她心念一动,或许,她可以在这里头做文章? “夫人要赴约吗?”云燕悄悄打量着她的神色。 赵连娍回神,朝她温软一笑:“去,你家主子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主……”云燕下意识便要回她,紧接着反应过来,低下头道:“夫人说什么主子?奴婢不知。” 赵连娍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是她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引起赵连娍的怀疑了? 她心砰砰直跳,如果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主人恐怕永远都不会用她了。 赵连娍含笑细细打量她的神色:“没什么,不小心把你当成十四了。 不知道夫君什么时候能回来。” 云燕镇定下来,看了看外面的天:“大人早朝,约莫都是这个时辰回来,夫人再等等吧。” “嗯。”赵连娍颔首:“你先退下吧。” 她看着云燕的背影,眸露思索,云燕真的很像李行驭的人。 一炷香后,云燕回来禀报,说李行驭回来了,去了书房。 透过书房的花窗,能看到李行驭坐在书案前,落笔如云烟。 他批阅公文时,凝神敛色,周身倒没有可怖的戾气,看着反而清润悦目。 赵连娍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边,探出脑袋去看他:“夫君,我找你有事。” 李行驭闻声没有抬头,笔在砚台里蘸了蘸:“进来。” 赵连娍提着裙摆走了进去,打量他的神色,思量着该如何开口。 “磨墨。”李行驭眼神落在公文上,漫不经心地吩咐。 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