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看见那些东西,脸色微微变了变,又恢复了寻常。 “二舅母,珠姐姐。”小葫芦怯怯地唤了裴楠楠母女。 她从钟氏怀中挣扎下来,跑到李行驭怀中靠着,再看向赵惠珠时,便神气起来了。 她黑黝黝地眸子睁得大大的,小脑袋在李行驭怀里轻轻蹭啊蹭,不无炫耀。 她现在有爹爹保护了,再也不怕珠姐姐了。 赵惠珠过完年都八岁了,自然能看出她在炫耀,当即冷哼了一声。 小葫芦立刻将小脸埋进李行驭怀中,寻求保护。 “你‘哼’什么?”李行驭微微拧眉,望着赵惠珠。 赵惠珠叫他身上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咧嘴就要哭。 “闭嘴!” 李行驭瞧得心烦,当先呵斥。 有了小葫芦之后,他还以为他不讨厌小孩子了,不想看到别的小孩子,还是一样的心烦。 只有小葫芦让他喜欢。 他想到此处,即刻伸手抱起小葫芦,让她坐在怀中。 赵惠珠张着嘴巴,硬是不敢哭出声来,娘说的一点都不错,姑姑嫁得这个姑父,真的比鬼都可怕! 裴楠楠皱眉数落女儿:“珠儿,娘是怎么教你的? 妹妹都知道打招呼,你怎么不知道?还不快点打招呼,再给你妹妹赔罪?” 女儿被李行驭吓成这样,她心里自然是愤怒的。 但面对李行驭,她更多的是惧怕,惧怕到不敢表现出丝毫的愤怒,反而反过来叫女儿赔罪。 不过她没有将这点屈辱放在心上,李行驭越凶狠残暴越好,接下来,她还要靠李行驭帮她对付赵连娍呢。 只要赵连娍死在镇国公府,那些嫁妆良田不就又都能回来了? “呜……姑父……姑姑好……”赵惠珠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对……对不起妹妹……” “带她下去。”裴楠楠看得心疼又心烦。 这孩子胆子也太小了些,李行驭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哪里就这么可怕了? 赵惠珠哭哭啼啼地跟着奶娘去了。 裴楠楠这才笑道:“母亲,是这样的。 祖母说,过了正月,她娘家的姨妹妹要带着孙女,来咱们家小住。 妹妹不是出嫁了吗?祖母就说,将妹妹的院子收出来,给姨祖母家来的人住。 我这不是就将小妹的东西收了一遍吗?正好小妹回来了,就拿过来,等会回去的时候正好带走。” “二嫂是说,家里那么多的院子,祖母就看中了我的院子?”赵连娍蹙眉看着裴楠楠。 “是啊,家里不是有客院吗?”钟氏皱眉道:“快将这些东西送回去,摆好了,哪有出了嫁就将女儿的院子收出来的,平白叫人看轻了你妹妹去。” “哎呀,母亲您别生气,祖母说客院没有家里的那些院子精致。”裴楠楠面上含笑,温婉地解释:“也不是说,那个院子以后就不是小妹的了。 等亲戚走了,那还是小妹的地方。 只是这些东西,我看小妹平时珍重,怕外人住在里面给弄坏了,所以才特意拿过来。” 她说着,招招手。 下人们便将东西一一捧了进来。 大到衣箱、妆奁匣子,小到胭脂水粉、裙带首饰,零零总总堆了不少。 “多谢嫂嫂。”赵连娍起身,吩咐道:“云燕,让他们将这些东西都收走。” 她面色镇定,心里头却紧张不已,手死死掐着手心。 不愧与她交好了几年,裴楠楠是知道如何诛她的心的。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朱平焕在那些年里赠给她的。 从前的事,她从来不敢想起,以至于她自己有时候都觉得,她已经忘了那些过往。 直到看到这些珍藏的东西,往事一件一件,全都出现在眼前。 那枚青金玉的手镯,是定情的时候,朱平焕亲自戴在她手腕上的。 那个妆奁,是他去外地公干,特意给她带回来的。 脂粉盒其实早就空了,她舍不得丢了那些盒子,就一直留着。 当初她对朱曜仪至死不服,就是因为朱平焕啊。 但从她有了小葫芦归来之后,她对朱平焕就再也没有妄念了,其实不是不爱,而是刻意遗忘。 她早已配不上他,如今,更不想害了他。 她努力维持着镇定,心里却早已过了无数个念头。 钟氏也是知情的,抬手吩咐下人:“你们几个,帮着搬一下。” 这些东西,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