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承诺哪能轻易相信?”宸王妃无奈地摇头,像是对楚云绯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何况我们做女子的心胸就该大度。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若过于拈酸吃醋,未免让人觉得善妒。” “不用让人觉得,我本来就善妒。”楚云绯漫不经心一笑,“实不相瞒,我那个不成器的庶妹至今还是个黄花闺女呢。她一门心思想进战王府,却连见容苍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宸王妃神色微紧,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楚云皎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当初容苍要休妻时闹得沸沸扬扬,为的就是楚云皎,即便后来知错醒悟,至少可以证明当时是迷过楚云皎的。 可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他却从来没碰过楚云皎? 难道当初喜欢楚云皎也是假的? 宸王妃眼底划过一抹幽沉之色,思索着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战王府里藏着太多的秘密,让人无法分辨真假。 那些表面上展现于人前的变心和背叛,是否只是一个又一个用来迷惑旁人的障眼法? 容苍他到底想干什么? 曲折的回廊走到了尽头,前面就是宽敞的花厅。 空气中清香暗浮,潺潺流水回荡在耳畔,顿时有种心旷神怡之感。 前来参加赏花宴的贵女们大多去了园子里,花厅里只坐着一个手捧书卷的女子,正是秦太傅家孙女秦芷岚。 见到三位王妃相携而来,秦芷岚合起书卷,从容起身见礼:“臣女秦芷岚,见过三位王妃。” 宸王妃连忙挽着她的手,热情地开口:“秦姑娘不必多礼,太傅大人近日可好?” 裕王妃见她显露于面上的热情,眸心微细,若有所思。 “多谢宸王妃关心,祖父身子骨还算硬朗。”秦芷岚点头。 “那就好。”宸王妃笑着开口,“太傅大人德高望重,是楚国满朝文武和天下学子都敬佩的大儒,我家王爷时常把太傅之言挂在嘴边,说太傅学识渊博,心胸宽广,贤名在外,乃是一代清流名臣。” 楚云绯走到一旁坐下,慵懒地靠在栏杆上,对她们的友好交谈恍若未闻。 “实不相瞒,我跟兄长一直以来也仰慕宸王殿下的贤名。”秦芷岚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楚云绯,嘴角笑意端庄婉约,却并不达眼底,“宸王殿下有贵妃悉心教导,还有宸王妃这个知书达理的正妻辅佐,想来日后定能贤名远扬,一展宏图。” 如果她以为这句隐约带着暗示的话能让楚云绯变脸,那她显然要大失所望了。 楚云绯靠着栏杆,漫不经心地眺望着园子里美人结伴而行的风景,嗓音闲适悠然:“今日京中许多贵女都来了赏花宴,裕王妃的妹妹也来了吧。” 裕王妃闻言一僵,想到此前赵云柔和战王妃的矛盾,下意识的认为她此时忽然提起赵云柔,定是不怀好意,再想到穆帝之前的警告,今日无论如何不敢再跟楚云绯起冲突。 裕王妃只能陪笑脸:“云柔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家里禁闭反省,被祖母和婶婶教训得厉害。以往得罪九弟妹之处,还望九弟妹别跟她一般见识。” “四嫂误会了。”楚云绯语气淡淡,目光落在不远处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上,“我只是看到了熟人,顺口提上一句,听闻今日姜二姑娘也会来,还有窦尚书的千金和五公主……她们在皇后宫里学规矩已有数日,不知学得怎么样了。”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让宸王妃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她脸色一沉,蓦地想到姜倩和窦惠然受罚的原因,手里的帕子不自觉地绞紧了一些。 最近皇城中发生的桩桩件件,但凡牵扯到受罚之人,几乎都跟楚云绯脱不了关系。 今日这场赏花宴,虽来的都是闺中女子,可他们的祖父和父亲党派不同,意味着她们自己也代表着不同的立场。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知又会产生怎样的冲突? “由皇后娘娘亲自指派嬷嬷教导,想来规矩一定学得极好。”宸王妃温柔笑道,“稍后见了五公主,大概是要刮目相看了。” “我倒是觉得五公主虽刁蛮任性了一些,却是皇族所有公主之中难得的真性情。”秦芷岚不疾不徐地开口,语气温婉矜持,“五公主生来就尊贵,自然不屑于阿谀奉承,所以遇到真心喜欢的人就会心甘情愿付出,遇到厌恶的人也会克制不住流露出厌恶,这是人之常情,也是真实的情绪体现,不该被过分苛责。” 宸王妃点头:“秦姑娘说的极是。” 楚云绯淡淡一笑,跟着点头:“不愧是清流名臣之后,秦姑娘的心胸果然非我等小门小户出身之女可比。” 秦芷岚嘴角扯了扯,正要再说什么,远处忽然响起一个高亢的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