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上的严苛是为了让将士本事过硬,手段冷酷则是为了让他们明白为将者的底线,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但真正收服人心,靠的是过硬的本事和体恤将士的胸怀。
为君者也一样。
培养人才需要恩威并施,需要严厉无情,对可重用之人则要完全信任,摒弃猜忌。
容苍尚未坐上那个位子,但心里早已有了一套用人的方法和标准,而这种标准不会被任何人所改变。
至于心软。
慈不掌兵,他从来没认为自己是一个心软之人。
“你先回去吧。”穆帝挥手,“朕之前跟谢国舅聊过,让他从国子监挑几个人给你使唤,你最近有空可以去国子监看看,有合你眼缘的也可以跟他要人。”
“是。”容苍行礼,“儿臣告退。”
他离开之后,穆帝沉默地倚靠着雕龙纹明黄锦榻:“杨德喜。”
“奴才在。”
“你说容苍这脾气像谁?”
杨德喜恭敬地笑着:“战王殿下跟皇上才是父子,当然像皇上了。”
“朕年轻时候也像他这样?”穆帝拧眉自问,随即摇头,“不太一样。”
“奴才瞧着,几位皇子之中也就战王殿下跟皇上最像,杀伐果断,却又重情重义。”杨德喜一副敬佩的语气,“战王殿下虽感情不外露,但对皇上皇后孝顺,对王妃爱护,对臣子爱惜。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不会理所当然地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不会漠视臣子和将士的性命,这样的主子太难能可贵,是百姓之福。”
不愧是皇上身边第一大总管。
这几天眼看着皇上为了立储之事费心,每天斟酌到半夜,白天还要接二连三召来大臣商议,生怕有什么不周之处,实则心里早认定了战王为储,只是还有些顾虑罢了。
虽然杨德喜也不知道皇上在顾虑什么,但他是懂皇上的,这个时候支持皇上的决定比什么都重要。
“你说得对。”穆帝轻轻叹了口气,“你拟个旨,明日早朝上宣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