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回头,视线对上,她轻轻地弯起嘴唇,给了他一抹微笑,只是这笑,却并未直达眼底。 孩子,是他们之间不可碰触的禁忌。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却并没有想着去改变。 她总是在想,顺其自然吧,总有一天她会想明白的。 可是那一天,她不知道,一直等她研究生毕业,都没有到来。 那时候,邵深已经过了三十五岁。 那时候,她哥刘成已经结了婚,有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子。 那时候,她和邵深,依旧没有孩子,甚至,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别人家的孩子也成为了他们不能去谈论的禁忌。 她曾经那么喜欢小球球,后来也不怎么喜欢了,只因为,每次看到那个孩子,她放佛就看到了自己两次怀孕都没有保住的孩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奇怪得让她心慌又不安。 好在,研究生毕业后,随着沈墨妻子,蒋林星的怀孕,他们一家四口搬离云城去了国外,她看不到那个孩子,这种心慌才被渐渐地压下来,然后淡忘。 可是,她却变得越来越沉默了,尽管她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可是邵深总是会在深夜她睡着后喃喃自语,说:“一一,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快乐起来?就像以前那样的快乐,像个孩子……如果可以,多希望你能回到我们初次相见的时候,虽然初见并不愉快,但至少那时候的你,是那样的简单快乐。”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深睡之后,还能够如此清晰地听到他的话语,如同窥探了他心底的秘密,一度让她自责又愧疚。 白天,她遇到了一个人,是个年轻的妈妈,她在着急地寻找自己的孩子,她帮她找到了那个孩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所有的抵触和设置的种种关卡,在看到那个孩子的一瞬间,全线崩溃。 那种感觉很神奇,神奇得她的心底,不受控制地涌起一股陌生的强烈的情感,像是夏日骤来的暴雨,让人措手不及。 她跟那个孩子和孩子的母亲分开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邵深,那种感觉比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爱上他的感觉还要强烈和冲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跑去的他的公司,去了他的办公室,只知道,看到他之后,她说的那些话,那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渴望,却硬生生地被她囚禁在见不得天日的地方,这么多年。 那也是邵深的渴望。 邵深看她像是身后有什么追着一般,急急忙忙地推开门跑进来,他立马站起身,想上前安抚她,手刚碰到她,却被她一下子抱住了他,她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那颗狂乱地跳动的心,放佛都要从她的胸腔里跳出来一般,他被震住了,嘴巴动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望着她,她仰着脖子跟他对视,由于奔跑,大口地喘着气,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炙热无比。 这些年来,她鲜少有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因为大多数时候,她沉默得像个将自己关在笼子里的鸟儿,放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可是今天,她却不一样了。 他放佛看到了那个昔日的她,像个孩子的她,没心没肺的她。 许久,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短发,“怎么啦?” 她笑了,咧开嘴,露出洁白又整齐的牙齿,嘴角的弧度打开到最大。 那笑像三月里盛开的桃花,灿烂绚丽;像是头顶的骄阳,温暖似火。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放佛世间最肉麻的情话,温柔缠绵,“邵深,我们要个孩子吧!” 邵深诧异了片刻,而后,那俊朗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激动和欢愉,他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无措地双手松开她,像个孩子,一双眼瞪得大大的。 似乎是没有听清楚她刚刚的话,又似乎是难以置信。 景一笑着,轻声重复了刚才的话,字字句句,刻在心口,“邵深,我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稍微的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三个字,像是请求,像是撒娇,如同一股潺潺的溪流,流进了那干涸的心田,蔓延着,滋润着。 她说:“好不好?” 好不好,我们要个孩子? 好不好,原谅我这么多年的固执?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下一秒,邵深颤抖着手捧住她扬起的小脸,来不及点头,迅速地在她的额头亲了几下,随后又将她紧紧地抱住,再低头,又在她的额头亲了几下,再抱紧。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底的激动,欣喜若狂。 景一用力地抱着他,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像敲鼓似的心跳声,是那么的开心,又让人踏实和安心。 门口,罗翰和安娜以及其他的员工不知何时居然围观在那里,有泪腺浅的女员工,居然忍不住哭了。 安娜抚摸着自己微凸的腹部,靠在罗翰的怀里,声音也有些哽咽,“老公,刚才那孩子说要个孩子,是不是?” “是。”罗翰回答。 景一比邵深以及他的那些朋友小了不少,所以他们总是以长辈的口吻称她,那孩子。 她的确是邵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