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给我报仇。”说完,安娜从罗翰的手里将冰袋拿起来,起身离开。 今天来的这人叫顾文生,他不认识她,可她认识他,这事儿没完! 安娜来到茶水间,打了个电话,只听人在电话里说:“外公,我被人欺负了,那人打了我一耳光,好疼,他还骂我。” 声音听起来无不委屈,无不凄惨。 “……” “嗯,我知道,他叫顾文生,我在工作,他不讲理,就打我,外公,我脸疼,耳朵也疼,哪儿都疼,好疼。” “……” “谢谢外公,嗯,我知道,晚上下班我再给您打电话。” 收了手机,安娜从不锈钢的热水器上面映出的人影里看自己的脸,刚才顾文生那巴掌很重,她的整个左脸都已经肿了起来,顾文生这个老混蛋! 这边,邵深的办公室内。 被无视了好一会儿的顾文生,火爆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本来来的时候就有火,但还可以的压制了一下,这会儿全部爆发。 他朝跟前的茶几上用力地拍了一巴掌,力气有多大不知道,但是钢化玻璃茶几的玻璃面出现了几道醒目的裂缝。 而且这“啪”的一声,连门外秘书室的人都听到了,甚至连还在茶水间站着敷冰块的安娜也听到了。 紧跟着就是顾文生的怒吼声,“邵深!” 外面这一众人均是一哆嗦,然后该关门的关门,该回办公室的回办公室,这事儿还是远离的好。 邵深不紧不慢地看完文件,然后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钢笔,再然后,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支烟点着,抽了两口,这才去看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盛怒的人。 他朝门口站着的人看了一眼,那人意会,关了门。 偌大的办公室内,此时只有邵深和顾文生。 邵深站起身来到酒柜前,拿出两支红酒杯,倒了两杯红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端给了顾文生。 顾文生没有伸手接,邵深就放在了他跟前的茶几上,目光扫了一眼被拍得已经裂了缝的茶几,他说:“舅舅有钱,但是这茶几也好几十万买的。” 顾文生索性抬起脚,又朝茶几踹了一脚,茶几没事,上面的红酒杯倒了,红酒流了一桌子。 邵深也不生气,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着红酒,指间夹着烟,不时地再猛抽几口。 时间就在这舅舅和外甥的对峙中,一点一点的过去。 大概二十分钟,也许只有十五分钟,顾文生终于按耐不住。 邵深勾唇,就知道他没那个耐心。 “邵深,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舅舅吗?” 邵深起身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有还是没有,您难道不清楚?” “你别忘了你跟我之间的约定!” “约定?”邵深佯装还真忘了,想了一会儿才一副想起来的表情,“口头的,作数吗?” “你——” 顾文生被他气得要吐血,大口地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幸好是心脏没毛病,不然这把年纪,早死了! 邵深是有意气他,接着又说:“叫您一声舅舅,是因为您是我母亲的大哥,我尊敬您,但是如果我不叫您舅舅,这也没什么,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不要以为您手里握着一点东西就真的能一直的为所欲为,有时候,人贪心过了头,是得不偿失的。” 这话什么意思顾文生听出来了,这段时间他就一直不听话,但是也没有挑明,今天这是要把事情挑明了说。 既然这样,也好,大家也省得掖着藏着了怪难受的,都是大男人,没必要扭扭捏捏。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跟苏灿到底结不结婚?” 邵深丝毫都没有犹豫,从口中跟白烟一起吐出了两个字,如同钉子定在地上,“不!结!” 苏灿是谁? 苏灿是小谦未来的媳妇。 退一万步,就算是苏灿跟小谦将来走不到一起,那么他跟苏灿也不会有半点的关系。 以前的时候之所以听从顾文生的安排,不是因为他多害怕他,完全是因为母亲。 邵深一直都忘不了母亲临终前对他说的话,她说,深儿,答应妈妈,这辈子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跟你舅舅为敌,他虽不是你亲舅舅,但却是妈妈这辈子除了你和小谦外,唯一在乎的人。 这话,他那时候觉得对父亲很不公平,但后来他知道父亲心里原来一直都住着的是另一个女人从来都没有母亲的时候,他觉得母亲是可怜的。 没错,这个顾文生就是她母亲这辈子爱尔不得,爱尔不能嫁的男人,至死还在心心念念的男人。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谨遵母亲的遗言,不跟这个男人为敌,不冲突,甚至对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无理要求都选择了隐忍和接受,他也承认,他之所以隐忍和接受也有他自己的考虑。 可这都是在遇到景一之前,在他明确了自己爱上景一之前。 母亲去世这么多年,他做了二十年孝顺的儿子,他剩下人生二十年甚至够久,他要为自己做一些事情,为自己的爱情,婚姻,将来的妻儿。 但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