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缝里一股股地流出来。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女儿会和他一样遭受这样的折磨。 女儿才六岁啊,还是个那么小那么小的孩子。 心痛的要死,萧寒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可还是有低低的抽泣声传出来。 偌大的洗手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哭声不断地回荡着,他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裂开的声音,碎了一地。 这六年来女儿到底是怎么度过来的,他不知道,但只是一想她曾经可能会历过的那些,他都难受得连呼吸都没有办法呼吸,他恨自己,他恨不得将自己宰了。 可是宰了自己又能改变什么?他现在要做的是收拾贝蓓,替女儿报仇,然后以后加倍的疼她爱她,将这六年他没有给她的父爱加倍的给她。 想到这里,萧寒松开捂着脸的手,看着镜子里那双眼睛通红,满脸泪痕的男人,他觉得很陌生。 他以前极少流眼泪,即便是流泪也会选择在深夜里,躲在漆黑无人的角落默默地流泪。 可是后来,由于云云,如今又因为孩子们,他的眼泪多得他都控制不住,说来就来。 流泪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相反,却让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曾经所有的人都说萧寒冷血无情,可怕骇人,说他是魔鬼,说他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他嗤笑,不以为然,从来没有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好。 可是随着后来他的生命里渐渐地多了一个又一个无法割舍的人之后,他终于知道,曾经的自己多么的可怕,令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反而是如今的自己,才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 萧寒拧开水龙头,将水打开到最大,然后低头,将脑袋伸在了水管的下面。 强力的水里冲击着大脑,也让萧寒整个人清醒下来。 冲了差不多有五分钟,萧寒这才将头抬起来,关掉水龙头。 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用手拨弄了几下湿漉漉的头发,很多水珠都落在了跟前的镜子上,他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似乎没那么红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洗手间里呆了多久,直到裤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他这才抬步朝着门口走去。 恰好也有人进来,跟那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低头从裤兜里掏手机,然后也没留意到,总之跟进来的人撞了一下肩膀。 他掏出手机没来得及看是谁打来的电话,侧脸对撞着的人说了声“抱歉”,然后打算离开,可余光却看到那个人停了下来,瞪着眼看他,眼神有些怪异。 大概是出于一种本能,他扭头看了那个人一眼,不记得自己认识,然后便转过身,低头去看手机上的来电。 “云云,我马上就回去。” 萧寒接着电话抬步走开,等他的身影和他的声音均消失在了走廊里,一直站在洗手间门口的男人迅速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四下看了看,然后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拨出去后,男人就探头探脑地四处看着,一副十分警惕的样子。 约莫过了五秒钟的样子,电话接通。 男人一手捏着电话,一手捂着嘴巴,声音刻意的压低,满脸堆笑地说:“老大,你猜我刚才遇到了谁?” 电话那边估计是骂了一句,只见男人的脸变了变,但下一秒依旧很狗腿地陪着笑脸,“老大,你记不记得好多年前,就是我们被条子抓进局子里的前一天,我们玩过的那个小子,长得挺帅气的那个小子,就在黑胡同口,山羊,孢子我们几个从酒吧出来遇到的那个小子。” 电话里的那个人似乎是在回忆,所以好大一会儿男人都没有出声,只是双贼贼的眼睛不停地四处扫着,人也长得跟他此时的神态很贴切,尖嘴猴腮,贼眉鼠眼。 “有点印象吧?那晚上之后,隔了一天,我们就被条子抓了,我一直都怀疑是那小子报的警,当年进监狱我就发誓,等我出来了一定要找到报警的那个人,非弄死他不可,老大,我们蹲了十几年的监狱,这口气不能够就这么咽下了。” “好,那我就盯紧这个人,先确定一下是不是当年那个小子,我也就看着长得极像,不过这个人的年龄倒是有点不太符,不过也可能有些人显老。” “行,老大,晚上我去酒吧找你。” 挂了电话后,男人去撒了个尿,然后就走出了洗手间。 先是在整个楼层里溜达了一圈,并没有再见到他刚才碰到的人。 正想着,难道那人只是上了个厕所然后离开了? 却听到从旁边的病房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 男人勾唇笑了,他刘阿郎这辈子没什么本事,但是爹娘生的好,只要是他耳朵听到过的声音,过耳不忘。 看了看病房的房间号,然后装作过路人,目不斜视的经过病房门口。 萧寒恰好从病房里出来,天生的敏感让他一下子就留意到这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是由于他那会儿特意的留意了这个人,所以很快就认了出来。 这个人不就是刚刚在洗手间门口碰到的那个人吗? 他在这里做什么? 萧寒顿足,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