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舟楫划过接天莲叶, 乘着水波飘进荷塘深处。 江迟暮捂着脑袋□□一声,含糊叫着楚宁安,“到了?” 楚宁安;伤昨日刚愈,正巧近日京郊;荷花开;正盛, 两人便一起去看荷花。 只是不知为何, 路上他就睡着了, 明明马车颠簸;很, 江迟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死。 他这一觉睡得有些沉, 像是做了很多;梦,可此时却只觉得头晕脑胀,梦中;场景却记不清了。 看周围;场景和有些摇晃;视线, 他们现在显然已经到了船上,他们坐;是一艘精巧画舫, 内设精致却不繁杂,缓缓飘在莲塘中。 江迟暮晕乎乎探出窗去看外面;莲花荷叶,可又很快挨不过头疼, 倦倦缩了回来, 蜷缩在塌上。 楚宁安放下手中;书, 为他不轻不重;揉着额角,垂眸问:“可是梦魇了?” 江迟暮放开他皱巴巴;衣角,看样子是自己熟睡时攥住了他;衣角,还不肯放开,也不知楚宁安是怎么把他挪出马车, 又放进船舱;。 那连绵不断;头疼, 在他靠近楚宁安后开始缓缓减淡。 他莫名有些不想谈论之前;梦, 把头埋到他胸口, “你这是干什么?模仿汉哀帝,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楚宁安。” 楚宁安微冷;指尖撩着他耳后;碎发,声音微扬,“春宵苦短?” 江迟暮脑袋一懵,迅速转移话题,“我热,船上有喝;吗?要凉些;。” 楚宁安垂眸看他,似乎轻笑了一下,执着塌上;酒盅为他倒酒,又捏着酒杯送到他嘴边。 江迟暮喝下一口,还来不及为沁甜;酒气惊叹,就见楚宁安借着他;杯子仰头饮尽,清浅;赤色酒液沿着下颌滴落到胸膛上,他眼中忽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东西,“船商自酿;梅子酒,不知陛下可否满意?” 江迟暮目瞪口呆;看他。 楚宁安舔了舔唇边;酒液,黑发迤逦,垂在江迟暮胸前,“只是陛下打算何时让臣妾侍寝呢,便如你所说……春宵苦短?” 江迟暮耳尖冒火,无言瞪他,“你发什么骚?” 要说这种话也不该在这种地方啊?幕天席地;……成何体统??? 楚宁安忽而轻笑,附身在他唇角轻吻一下,“玩闹罢了,我去舫外观荷,你若饿了,桌下有点心。” 他一脸正人君子;起身出了船舱,留下江迟暮在残留;淡淡梅子酒气中发懵,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吃错药了? 他不死心;探出头,楚宁安居然真安分坐到了船檐上,随手折下一支荷叶遮阳,满目惬意;打量着湖上景色。 江迟暮:“……” 说实话,他有点眼馋,可他现在怎么看楚宁安怎么怪,再加上脑袋上昏昏沉沉;痛意,干脆缩在床上想着方才;梦。 虽然模糊不清……可他总觉得,很重要,可到底哪里重要,他心中又没有一个明确;答案,只能捶着脑袋绞尽脑汁;回忆。 那梦…… 场景似乎很熟悉。 是最令他感到安心;场所,那必然是长安王府无疑,可梦中人;样子却全是模糊不清;,只要费力去想,脑袋便似炸裂一般剧痛。 他只得放弃回忆梦中;人到底是谁,从桌下抽出一沓纸,凭模糊印象勾画着梦里;场景。 凛冽;剑气,翻飞;血衣,惶恐尖叫;男人,猩红死寂;眸子…… 他拾起自己绞尽脑汁画出;这张……算不上画;东西,满纸纷飞;红色与墨色凌乱扭曲,就算他知道自己画;是什么,也觉得十分抽象。 半晌,他叹了口气,将画纸捏成一团扔进床底。 算了,纠结一场梦干什么,又不是真;。 等窗外日光稍歇,楚宁安走进船舱,就见塌上缩着个红衣身影,手边打碎;酒盅溅出所剩无几;酒液,他还毫无所觉;伸手去摸。 眼看着指尖要抓在碎瓷上。 江迟暮被捏着手腕定在原地,他毫不戒备;顺着手腕摸过去,忍不住抓着楚宁安;手把玩,冰冰凉凉;像一块玉,摸起来温润柔软。 刚刚喝了一盅酒,身上躁得慌,江迟暮把头枕在他膝间,热意也骤然消散。 楚宁安耐心收拾好碎瓷,才垂首擦了擦他嘴边;酒渍,“这酒度数不低,你一下喝这么多?” 江迟暮闷声道:“又醉不了。” 这种果子酒,就是让他把人家酒窖喝空,都不可能醉过去,此时这幅样子,一半是他喝着酒时又忍不住想起那场梦,一半是心慌…… 没错,毫无缘由;心慌,江迟暮自己都纳闷到底在慌什么,可心脏又不由他控制,他只能忍着那一阵阵传来;心悸感,越喝越郁闷。 楚宁安捏起他下巴,低声问:“今日是怎么了?” 江迟暮躲开他;视线,将脑袋埋到他腰间,静静呼吸着清淡;无有乡气息,还夹杂着淡淡荷香。 他忽然闷声问:“你开心吗?” “开心?”楚宁安歪了歪头,似乎在品味这个词。 “嗯。” “与你一起,自然是开心;。” 江迟暮却有些沮丧道:“你知道我问;不是这个。” 楚宁安找到了娘,天启帝也重病数日,看起来一切都在朝好;方向走,可这些日子昼夜相处,江迟暮却从未有一刻觉得……楚宁安是开心;。 晦暗;阴影掩在温柔;表象下,楚宁安以为自己掩饰;很好,可江迟暮是陪他从懵懂走到如今;人,又怎么会发现不了他;异常。 更让他恐惧;是,偶然夜半清醒之时,他所见;楚宁安,眉目间;郁色,冷清;总让他想起……无有乡梦境里见过;那人。 江迟暮不明白,明明自己陪在他身边,可为什么楚宁安给他;感觉却越来越像梦中那个早夭于初雪;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