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班惜语:“不急,还请你们先将‘献祭新娘’的细节一一告诉我,我好拟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 张伯只得妥协叹息,回答道:“献祭的事儿……” * 三天后。 天光初亮时分,村里的族长派了人到张伯家中,送来了献祭新娘所需要的嫁衣。 那人还说:“你们夫妻俩若是舍不得女儿,不忍心送她走,那就由我来代劳——横竖我已经答应给越叔家、颂伯家的女儿送嫁,也不差你一个——我家老婆子会给你们张嫣妆扮好送上喜轿,你看如何?” 张伯一家要送的新娘子是假的,哪里还敢让旁人代劳。一旦被人发现,他们的计划眨眼间就会泡汤,遂连声拒绝。 张伯:“不用了,我们能够处理,多谢关心。” 那人也不强求,只奇怪地打量张伯一眼,随即摆摆手,扭头离开。 见人走远,确认家中没有外人之后,张伯这才将嫁衣等物送到班惜语房中。 “楼姑娘,族长已经将东西送来了,再过四个时辰,他们便会派人来接,您这边准备得如何?接应您的人靠谱么?” 班惜语拎起衣裳看了两眼。她说:“我这边一切准备妥当。放心,若是发生意外,我的朋友一定会来。” 两日前,她已经吹响哨子联系上了闻寂声。闻寂声的信鸽飞得快,不过两日的工夫,两人便一来一回传了三次信。 虽然他们尚未碰面,但班惜语已经通过信件将村内的情况一一告知,并请对方前来帮忙。她在信中说明了详细计划,就等闻寂声赶来,好将背后阴谋者给抓住。 四个时辰后,夕阳西斜时分,族长指派的送嫁队依约前来。 “张伯,快将你女儿带出来,若是迟了时辰,山神怪罪,你可担待不起!” 张伯在屋里头答应:“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这就来了!” 房中,张嫣为班惜语戴上发钗,忧心忡忡道:“楼姐姐万事小心,我们都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末了,她又补了一句:“要是遇到危险,姐姐就想办法先跑吧,保命要紧。” 班惜语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颇有几分好感,或许是从对方看出了与自己同等的叛逆,所以才格外怜惜。 她接受了对方的好意,笑着回答说:“我是惜命之人,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自己。事情了结之后,我会再来看你的。” 她只是路遇不平事,顺手帮个忙而已,并不打算为此付出生命。 张嫣重重点头:“嗯嗯!那我等着姐姐!” 张嫂提醒道:“时辰快到了,楼姑娘,咱们该出去了。” 班惜语拿过大红盖头,轻飘飘地遮掩自己的面容:“送我上轿吧。” 张嫂搀扶着她,俩夫妻一同送了班惜语坐上花轿。 班惜语看着脚下的地面,不着边际地想,数日前自己拼了命地躲开花轿,今日倒是自己坐上去了。 唯一的区别是,上回是真成亲,这回却是假新娘。 班惜语弯下腰,一脚踏上轿子,躬身坐在矮凳上。随即,花轿抬起:“起!送新娘入圣殿!” 话音落下,轿夫便抬着花轿晃晃悠悠地向前而走。 张伯夫妇一脸担忧地目送喜轿远去。 “你说,恩人能成功抓到那伙作恶的贼人么?我这心里慌得很,要是失败了,他们再回来将嫣儿带走,我……” 张伯轻声呵斥:“你冷静些,别让旁人看出端倪来——楼姑娘既然势在必得,想必她同伴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我们在这里担惊受怕,根本帮不上忙。未免给楼姑娘添乱子,咱们必须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只是一对失去女儿的伤心父母,你明白么!” 张嫂:“这道理我自然知道,只是心里害怕……” “快别说了,咱们先回吧,先将家里头那位藏起来再说。” “成,都听你的。” * 承载献祭新娘的轿子晃晃悠悠地来到村庄西南方的山脚下。 在轿夫稍作停留之时,班惜语听到外头传来一阵细碎的低语,随即扭过头,透过帘子揭起来的细缝打量四周。 接着,她便瞧见从不远处抬着花轿走来的轿夫,在与抬她这顶轿子的人说话。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班惜语无法获悉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 她的目光放远,视野当中,一座神庙掩映在前方的树林之内,飞翘的檐角从疏密有致的枝干树叶当中显露出来。 在这夕阳的余晖里,“神庙”显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