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但萧沐听明白了言外之意,他眸中;星火霎时黯淡下去,终于露出一抹绝望来。 只见殷离面露愧疚与痛苦,不忍心地提醒道:“世子,人都说你多智近妖,如今这局面你怎会看不明白?” 萧沐一怔,却见殷离一双薄唇吐出令人绝望;话语来:“大渝最强铁骑掌握于萧氏之手,北境国防全仰赖萧氏鼻息,萧王爷功高震主,只需一个念头挥师南下,大渝将顷刻改朝换代。” “这些,便是你无法伸冤;缘由。” 此言如当头棒喝,比深秋;冰雨更冷,瓢泼浇在萧沐心头,无法抵抗;寒意席卷全身,冻得他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皇帝要萧氏死,云氏不过是个推手罢了。 萧沐惨然一笑:“……原来如此。” 他眸底最后一点星火彻底熄灭,面色颓然,喃喃自语般道:“如今镇北军都没了,已无力威胁皇权,难道萧氏连忠名也留不下吗。” 殷离忍下痛心,终于鼓起勇气道:“世子,你信我吗?” 雨水将殷离浑身淋得透湿,沿着他;额发鼻梁至下颚流淌下来,纤长;睫毛都被彻底打湿,滴滴水珠大颗往下淌,“你把证据给我,我来搬倒云家。” 他说出这句话时无比忐忑,萧沐会信他吗?会把这么重要;证据交到他手上吗?可以想见,当萧府被查封之后,萧沐孤身一人,是废了多大;心血,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收集到这些证据。 说一句这些便是萧沐;身家性命也不为过。 而眼下;他对外不过是一介公主罢了,萧沐如何会信他能替萧氏伸冤? 见萧沐沉默不言,他心头一沉,是了,在萧沐眼里,他不过是那个去年才在马场相识;五公主罢了。 他;心意......对方也还不知道。 云家还没有倒台,他还没有恢复皇子;身份,他什么都不能对萧沐说。 正当他;一颗心渐渐往下沉时,却见萧沐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金属盒子,递到殷离手中时才残留着体温。 萧沐垂眸看着那盒子,郑重其事道:“殿下,这里有云氏通敌;铁证,镇北军三十万冤魂,等你替他们伸冤。” 殷离心神激荡,哑着声音:“你......信我?” 萧沐面容苍白无比,看着殷离点了点,道:“殿下,我等你。” 殷离五内杂陈,哽咽嗯了一声,旋即收好木匣,对茗瑞道:“快把你家世子爷送回去,这样冷;风雨,他受不住;。” 茗瑞连忙扶着萧沐往马车走,萧沐一步三回头,深深地看了殷离一眼,隐藏在深海般;眸底下,是无法言喻;情愫。 殷离冲他挥挥手,“好生养着,等我;好消息。” 他站在雨中,雨水模糊了视线,他看着萧沐;马车消失在街巷深处,才微微攥紧了拳,暗道:等着我。 ...... ...... 初雪落在冬季萧条;石板路上。 策马声由远及近,一道玄衫身影策马疾驰向石板路尽头;小院,侍从被他远远甩在身后,一马当先疾驰着。 殷离;脸上扬着笑,目光里是掩饰不去;兴奋,他身着一袭皇子服饰,他;腰间缠着玉带,乌黑;长发高束在金冠中。 行至院外时,马蹄在一声嘶鸣声高高抬起,急急地止步。 殷离迫不及待翻身下马,想着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告诉萧沐。 却在看着眼前一幕时,他脸上;笑意霎时收敛。 府门前,白色丧幡挂在凛冬;风中扬起,依稀有哭声从破败;院落中隐隐传出。 殷离心头一沉,强烈;不详预感袭来,但他还是安抚着自己,也许是给老王爷补;丧事,又或是为了其他什么人。 总之......殷离心神不宁地攥紧拳头,总之不会是他。 然而即便如此,他迈开步子时还是脚下一软。 他强打精神,急急冲进院门内。 目之所及是白茫茫;一片,丧纸迎风而动,廊下落叶被风卷起,打着转儿掠过地面,扬起星点尘土。 灵堂前一口黑棺,只有几名老仆默默垂泪,并无其他吊唁者。 殷离死死盯着那棺椁,每走一步,心口便剧痛一份,他;心脏越跳越快,像是濒死;野兽,凭借仅剩;意志支撑着自己一步步上前。 棺盖半掩着,他几乎不敢去看,却又强迫着自己去确认棺中人;身份。 他;注意力全在那口黑棺上,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甚至没有听见旁人唤他。 殷离屏着呼吸走近,视线落在棺中人上睡着一般;面庞,他便立时如遭雷击,猛然闭眼不敢再看。 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脚下脱力,全靠一臂撑着棺盖才没有跪倒下去。 良久后,他才鼓起勇气睁开眼。 萧沐一身洁白素衣,双目紧闭静静躺在棺椁中,眉目如画,肤白如玉。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如同睡着了一般。 殷离双目赤红,强忍下涌上眼眶;热液,哽咽着嗓音道:“何时?” 一旁茗瑞擦拭泪水,抽噎着道:“上回敲登闻鼓回来就一病不起,没多久就......”他越说,啜泣声越重。 殷离手掌按着棺盖,力度大到几乎要将其捏碎,他死死盯着棺中人,哑着嗓音,声声泣血:“为什么不等我?” 茗瑞闻言,不再压抑哭声,“殿下,世子爷一直在等您,他每天坐在院门外看着路口,他说等您来了,他要第一个看见您。” 茗瑞泣不成声,“他;身子那么弱,还要顶着冷风在门口等着。我怎么都劝不走,他还说......殿下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他一定能等到殿下为萧家昭雪。” 殷离终于支撑不住,俯首在棺沿上,压抑着发出泣音,“萧沐......我做到了,你听见了没有?我做到了,云家倒台了,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