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拥有期待,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吧。” 亚伯罕说着,又在回忆着,但无论他如何回忆,也没有找到一丁点让他感觉幸福的记忆。 反而勾起了他从小被欺凌,饥饿,羞辱中的那些回忆。 他当过乞丐,毫无尊严的跪在地上祈求过别人的施舍,但尊严换来的是一顿毒打和嘲笑。 他当过恶棍,将自己扮演成人人厌恶的不劳而获者,去掘食比自己还弱小之人的可怜食物。 不劳而获?但却没有人想过,他即便想要付出劳动,也没有人会给他这个机会以此来换取微薄的食物。 他当过流浪汉,走过无数落魄或者繁华的城池,他既见过和他一样生活得猪狗不如的人,也见过那些贵族老爷们奢靡的生活。 他当过小偷,欺诈者,地痞,恶棍,所有可以想象得到的丑陋身份。 他就像众多徘徊在阴暗中的幽魂一样,就像地沟里面的臭老鼠,哪怕被人关注,也只会露出恶心嫌弃的表情。 但却从未有人想过,他们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 他在黑暗中奢求过光明,只是那光明从未出现罢了。 亚伯罕:“很遗憾,死灵即将卷席整个大地,将一切重塑,所有人……都将拥有从新开始的机会。” “缺少食物者,不再需要食物,没有衣袍者,不再畏惧寒冷,被病魔折磨之人将永不会再被疾病瘟疫困扰,寻求长生者,也将得偿所愿……” 旁边偷听的沈宴:“……” 若是加上一句,没有房屋者,从此不再需要房屋,放在沈宴那个时代,都能得到难以想象的追随者。 亚伯罕:“死灵,才是最完美的种族,那些曾经的困扰,都将不复存在。” “所以,我很抱歉,你的理想或许没有实现的机会,波次。” “人类的联盟也只会促使人类更快的走向毁灭,你们以为只有卑微的爬虫才会投降我的军队,但我所经过的所有城池,在死灵攻进城之前,就已经完成了归化。” “这并非一群低贱者,一群连职业者都算不上的普通百姓能完成。” 还有那些位高权重者,还有那些实力强大者,也都在期待着重塑这个世界,亚伯罕也是他们的希望。 人类的欲望从来就永无止境,亚伯罕带来的还有他们欲望膨胀后的渴求。 “就像在第二纪时,摧毁永恒王朝的,其实是它自己的子民,前仆后继的疯狂让他们变得痴迷。” “若不是英雄城的大帝和天译者这两个意外,那时的人类就已经走向了毁灭。” “大帝和天译者对他的子民的失望,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王朝分崩离析,他们同样绝望地失去了期待和怜悯。” “或许他们两人,也在等待着,我给这个世界画上一个合理的符号。” “因此,对于你的理想,我感到十分抱歉,波次。” 波次张了 张嘴, 以前的他虽然觉得亚伯罕啰嗦了一点, 但有些观点他是十分赞同的,甚至觉得无懈可击。 但亚伯罕啊,并非所有人都选择毁灭,并非所有人都在绝望中看不到希望,当曙光照耀到他们的时候,请给他们见证改变的时间,比如现在的波次自己。 为此,哪怕是为了等待见证希望的诞生,也必须阻止亚伯罕带着这个世界走向自我毁灭。 半响,达蒙之海发生了一些变化。 又一个新的年轻人,开始挑战攀越那巍峨的海色围墙,试图探知背后的秘密。 沈宴的紧张无以复加,一,他也不确定亚伯罕会不会超越了达蒙之门的影响范围。 二,这里离海底被封印的两位神明太近了,会不会发生沈宴也无法预测到的意外。 若有一样,沈宴会立马给亚伯罕断网。 沈宴的注意力集中着,好死不死,在海色城墙内,有一位突发奇想的眷者,突然开始了向“未知”的祈求。 “伟大的,尊贵的,无所不能的未知,请给与这个世界启示,如何才能摆脱亚伯罕对这个世界的威胁。” 看他的表情,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他宁可牺牲他自己的性命。 这是一位无私的献祭者,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取和平。 沈宴只想道,异想天开的奢望。 当然,能将希望寄托在未知上,本就是沈宴以前给自己塑造的形象。 但他毕竟不是无所不能。 沈宴嘀咕了一句:“终于来了啊。” 然后沈宴回到“未知”的身份,给与了这位眷者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