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嘴里应着,目光却盯着砖头,仔细研判,仔细瞧才发现竟是用指甲一点点扣出来的,地图上还留有褐色的血迹,心中大为震惊,不知那人是如何在如此坚硬的青砖上扣出这样一幅三江水系图出来?并且画得如此之好,大大小小的水系一应俱全,可见此人对三江水系了解得多么透彻,几乎是印在了脑海中了。 两人忙又挖,将里面的砖头给挖了出来,谁知青砖的后面贴着砖头侧面还有一样东西,是一个金片。这金片薄如蝉翼,样子是三角形的,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符羽正抱着转头详看,江川则悄悄将金片放入兜里,密室的烟雾太大,符羽和卢一尚并未发现这个细微的动作,再推里面的砖块推不动了。 符羽看完青砖上的水脉,又拿着床腿到处敲了敲,倒是有两块青砖有松动的迹象,拆开底下并没有类似的发现,若仔细看,便能发现,后面的青砖是被人换过了,一看就和默室的青砖不同,由此可以断定,是被人动过了手脚,说明已经有人发现了青砖的后面藏着三江地图。 烟雾太大,三个人开始剧烈的咳嗽。 看守再不来的话,恐怕三人真的要有性命之虞了。 默室外。 清晨的阳光,静静地洒在扫得不太干净的地面上。 看守处的头儿坐在椅子上,一只脚搁在地上,另一只脚搁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不知被多少人翻过,书页已经泛黄了的小说,正看到了精彩处,手不自觉地摸着胡子,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今天,小看守有点心不在焉,干活也很马虎,地扫得极快,囫囵吞枣地扫完,扫把一丢,便迫不及待地拉了把椅子坐下来,跟头儿一起看小说。 这本《仙客》是他和头儿最喜欢的小说,头儿托了好几个人才借到最新的一册,两人都是大字不识几个,连蒙带猜,饶是这样还是看的入了迷,一有空就拿出来一起读,还规定了谁都不许比谁看的多,以免剧透。 此刻,两人坐在一块,正脑袋挨着脑袋,肩膀贴着肩膀,看的忘乎所以,根本注意不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袅袅的白烟飘出。 头儿字识得多,看的稍微快一些,奈何纸短,舍不得一口气读完,一句一句地品味,一页看完了,想翻下一页,小看守字识得少,看得慢,压着书页不让他翻,于是头儿又看了一遍,眼睛盯着小说,手拎起桌子上的茶壶摇了摇,里面已经空了。他将茶壶往桌子上一放,头也不抬地指挥小看守道,“去去去,赶紧烧点水来,连口水喝都没有,你是想渴死老子自己一个人霸占一本《仙客》不成。” “头儿说的是哪里话?仙客虽好,到底也只是一本书而已,哪里能跟活生生的头儿相提并论?再说了,大清早,我不是刚烧了一壶么?就这喝光啦?我看你都快成水葫芦了,我云梦的人,哪有你这样牛饮的?”小看守心不在焉地道。 饶是如此,头儿还是耐心地给他解释,“这两日火大,口渴,水才喝得多,平时可没那么多,再说了早上烧的水,只有半壶,哪里够喝的,快,再去烧一点,别磨磨唧唧地,活就那么多活,事就那么多事,你不干指望我干呢?” “那可不敢,您是头儿,我是小的,小的就是伺候头儿的,半点不敢懈怠的。” 别看小看守一口一个小的,说出来的话也很好听,可光说不动,权当练嘴皮了。 小看守:“不是我说的,是大夫说的,水喝得多了伤身,咱们这里是嵫山之墟的腹地,不是中原,不是江南,水是稀罕的东西,从小我们就不怎么喝水。这也就是在书院里,水能随意的喝,想喝多少喝多少,这要是住在云梦,按你这么个喝法,迟早把水井的水给喝干了不可。” “嘿,我让你烧个水,你竟然还教训我起来了?” “我说的是实话,况且我这也是替你着想,现在在书院里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反正这里的水多,这要是把喝水的习惯养成了,将来离开书院了不在这里做看守了你打算怎么办?渴死?俗话说的话,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所以,要说我,水还是少喝一点的好。你看那沙漠的骆驼连着很多天不喝水,你看看骆驼的身体倍儿棒,咱们大漠里的人,要跟骆驼学,这才是养生之道,你要是鱼学,不就渴死了么。” “嘿,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欠收拾?你懂什么是伤身什么是养身?为了偷懒,你都能拖胡说八道教训起我来了,我看你是想造反了。当初来这儿的时候我是怎么教你来的?在我面前,还有在书院的大人物面前,一概要自称小的,不能说我,这都三个多月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忘了么?” “是,小的属老鼠的,爪子一落地就忘记了,小的,现在记住了。”小看守胡乱地应付着,眼睛一刻不曾离开过《仙客》。正看到了精彩处,忍不住嘴角挂起了笑意。 头儿看得有些心烦,拿手推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