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灏“嗯”了一声道:“今日着实有些古怪。” 那柳婶没少得吴景灏的好处,吴景灏要查寝,她自然很乐意配合,从他手里接了银子,美滋滋地放进兜里,然后又反应过来,凑过去打听:“查哪一间?” 她用手指了指:“你可能还不了解,适才我进去查过去了,三个人,一个不少。” “柳婶,你可看仔细了?那符羽在干什么?” “睡觉。” “可跟你说话了?” 那柳婶最厌烦别人质问自己,瞥了那人一眼,心道,要不是看在吴景灏的面子上,非得骂你一个狗血淋头不可,这个院子里敢跟姑奶奶这么说话的人,还没有呢? “说了!” 那小子一脸的怀疑之色,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我呆在斋舍门口连茅房都没去过,他要是回来了,肯定打我面前经过吧,那我不就看到他了。”好死不死地冲着柳婶问道,“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柳婶的手往腰上一叉,冲他勾勾手指:“你过来,你走近一点我告诉你,我跟他说了什么了。” 那小子也是个憨货,叫他走近一点,他居然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真就朝柳婶儿走近了一点,柳婶儿一个大耳瓜子打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地道:“说你奶奶个腿。” “柳婶,你你……怎么能打人呢?”. “我怎么不能打人了?我没打够,我还要再打。”柳婶扬起手,又抡了几下。 吴景灏背着手站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 适才他在濯清堂看着科英学院的学子们抄书,收到消息,原本乘兴而来,结果刚进斋舍区的大门,跟前人叫柳婶几个耳光打得颜面扫地。 他倒是不急,等柳婶打完了才朝柳婶施了一礼:“舍监,感觉今日确实在斋舍内见过三人了?” 柳婶甩了甩打疼的手,撇撇嘴,十分不屑:“我都说了,可没人信啊。” 吴景灏笑道:“是,今日轮到我查寝,他们几个知道我今日受院长指派,在科英学院的濯清堂内看着学子们抄书,恐不能分身,便在斋舍门前替我查看,留意那几个素来爱折腾闹事之人,看他们有没有按时回到斋舍,他们若回了,今日必是太平,要是有人没回,便要好好查一查。” “谁的主意?” “我的主意。”吴景灏道,“书院那么多的学子,大都是听话之人,胆敢违反院规之人毕竟少数,所以选的都是有犯院规前科或者爱折腾闹事之人。” 柳婶一听,阴阳怪气地道:“难怪你是学长,主意确实不错,往后我也得准备个记事的本子,爱闹事的记在一页,前途无量的记在一页,区别对待。” “舍监是误会了,能进尚方书院的学子都是前途无量之人。” 她一个妇道人家,本来就是翻脸如翻书,听他这么一说,又是另一副面孔,歪着头,瞥着他,娇滴滴地道:“说的不错。” 这母夜叉突然转性,也是惊悚。 吴景灏有些尴尬,接着又道:“他们说,没看到符羽进斋舍,而舍监却说,在斋舍里见过他了,我自然是信舍监的,毕竟人多眼杂,他们难免会看漏看错,既是如此,我们告辞。” 说了告辞,带着人转身便要走。 柳婶眨眨眼:“这就走啦?” 吴景灏笑道:“学生还要回濯清堂,既然真相已经弄清,再留在此地也是浪费时间。” 柳婶就喜欢这说话温声细语文质彬彬之人,办起事来,又不拖泥带水。转念一想,适才自己跟那小子抬杠才故意那么说话,实则根本没和符羽说话,他躺在被子里睡觉,脑袋都不在外头,更算不上是见过面了。 长长的指甲从一大串钥匙中间取下了一个,往吴景灏面前一送。 吴景灏看着她,并没有立即去接。 柳婶硬是往他手里一塞:“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查过了,但是符羽睡觉了,头上蒙着被子,我没看清他的脸。”说完抬抬手,示意他们去查去吧。 江川刚听说他,不查了,放下心来,没想到,转眼之间,他便听见一行人的脚步,朝着斋舍走了过来,眨眼之间就到了门前。 吴景灏竟不敲门,直接用钥匙开了门,便走进了斋舍,手中的灯笼轻轻一抬,整个斋舍之内,照得一片明亮。 四五个闯进门来,径直掀开了鲁俊辰的身上的被子,见不是符羽,二话不说扑向了另一张床,江川躺在床上,看着他们,还未看清动作,几个人已经将床上之人给拽了起来,灯光照在他脸上,所有人不禁一愣,慢慢放开手,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真的是符羽。 符羽好似睡得正酣,被人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