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这么睡。” 柳婶儿忽又想起了一事,纳闷道:“不是说你们科英学院被罚抄书,今天晚上都回不来了么?怎么你们三个竟都抄完了?” 江川跟鲁俊辰能抄完她倒不稀奇,毕竟江川一看就是严谨向学的好学子,鲁俊辰虽然长着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实际上有点一根筋,问他别的事,一头浆糊,但要说制工,他比谁都聪明,平时遇到什么凳子坏了,椅子缺腿了,都会找他,他修得比书院的木匠还要快还要好,一边修嘴里还一边嘀嘀咕咕,说的都是一些木工口诀,科英学院罚抄的书,自然是制工类的书,对他来说自然也就不是难事,唯独就是这个符羽…… 平时就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一自由散漫的膏粱子弟形象,他要是都能抄完了,那科英学院就不该有人还在濯清堂内连夜抄书。 江川恭恭敬敬地道:“回舍监的话,我们三个都抄完了,符羽是整个学院第一个完成之人。” “真的?” “不敢前片舍监,在下说的都是实话,舍监不像别人打听,看学生可有说谎半字。不瞒舍监,像符兄那样机智之人在下从未见过,一只手两支笔,两笔齐下,笔下有神。” 柳婶喃喃着:“他还有这本事?” 江川没说话,微微颔首。 柳婶平时粗枝大叶,可遇上江川这样彬彬有礼的学子,却也能耐住性子:“好的很,好的很,就是他这么个睡法,别一会憋死。”她一动手扯下了他脸上的被子。 她距离符羽实在太近,以至于拉下他脸上薄被子的时候,江川连阻止都来不及,迅速抬手朝院子中掷出去一支笔。 院中虽数十人在外围观,竟无一人发现有东西飞了出去。江川是使了大力了,笔飞了出去,砸中了衣架,弹落到了花圃没了踪影。恰好便有人靠在衣架上伸着脖子看热闹,此人正是胡长坚。 适才,他遭柳婶一通痛骂,没敢把仇记在柳婶身上,反而记在了江川的身上。世上有一种人,犯了错,会怨天怨地怨空气怨别人,就是不会怨到自己身上,胡长坚就是这种人,他觉得若非江川闹事,自己也不至于被柳婶儿当众臭骂,此为二,一是,此前他开赌蹴鞠大赛,被红衣内卫抓捕一事,他也怨在了江川的身上,只道,若非他搞了一道算学题,破解了点鞠大战,青衣队便稳输,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去候场区找程南君,不去找程南君就不会被人发现,就不会报给贤王爷,王爷未知此事,红衣内卫便不会抓捕自己和韩默,被关默室,若非王爷走后,院监念得父亲之名,说当年路过青州得过他赠盘缠之恩,还他一个人情,他这会儿还在默室里关着。 所以,江川的笑话,他是一定一看的,最好把他也关起来,关进默室,尝一尝恐惧绝望的滋味。 他这么想着,身子便不由自主的用力往晾衣架子上靠,只听得“咔擦”一声以为是晾衣架子受不住力叫自己给弄断了,立即直起身,还没等他站稳,晾衣架子便轰然倒在了地上,上面晾晒着的刚刚洗了还未干的衣物落了一地。 刚从默室里放出来,人还没缓过神,此时,他是一点错都不敢有,惶惶如丧家之犬,呲溜一下就逃了。 柳婶儿听见外面传来的巨响,迅速往朝院子里走去,她还没来得及开骂,院子里已经有人开骂上了,骂得颇有她的风范:“天杀的,哪个混王八蛋把晾衣架给推倒了?老子花了半个时辰才洗好的衣服,你给我掉地上了,有种给老子站出来?老子不把你给揍个鼻青脸肿老子便不是人……你要不敢站出来,你就是个龟孙,全家都是龟孙,天杀的,我洗一次衣服容易嘛……” 一个,两个,三个骂声不断传进江川的耳朵里,他心想,叫人骂了也是活该,大晚上的确实不该做这种缺德事。 他刚想到这就听有人说道:“适才我亲眼看见胡长坚站在晾衣架下,身子靠在上面还嘚瑟呢?” “对对对,我也见着了,晾衣架就是被他推倒的,推倒了之后,撒丫子就跑,兔子都没他快。” “胡长坚不是还欠着咱们的银子嘛,走找他要银子去。” 听着外面要闹事,柳婶儿哪里还能呆得住,拔腿就往外走。 她前脚刚走,后脚江川便关上斋舍的门,便在凳子上坐下,方知适才对付柳婶耗了不少心神,心说,还好柳婶敲门时,茶碗里还剩下半盅水,乘着黑暗,泼在了“惨死”一般吓人的替身身上,得意让他理解消失不见,免除了一场祸事,不然要是让那鬼一般满地乱爬的替身出现在大家视线之中,恐怕整个书院早就已经乱了。. 他想到这里,老神在在地闭上了眼,轻轻嘘出一口气,偏偏就在这时,忽听得鲁俊辰在问:“符……符兄,你……你……这是干什么?” 符羽只觉得浑身一震,立即睁开了眼睛,这一看,不禁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