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云的计划是早早占好位子,等后面的学子进来之后,便开始卖座。 起初还遮遮掩掩地避开护卫偷偷摸摸地卖,到了后面学子们越来越多,不满的声音也越来越多,想遮掩是遮掩不住了。 “一个人只能一个座位,凭什么你占那么多个座位?你若要收取一文钱也就算了,收二两银子?简直贪得无厌!”愤怒发言的是身着三尺学院学院服的学子。 丁牧云自知理亏。 自云梦大案之后,商旅锐减,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街头流浪的孤儿日益见多。 云梦是客商汇聚之地,客商富足,当地人反而穷困,再加上本地女子长相貌美,风情万种,商人都喜欢与当地女子纠缠,有的跟随客商走了,大多数的是不给名分,生下孩子之后,每月都会给些银两供母子生活。 这种事在当地屡见不鲜,以此为生的女子也不在少数。 新刺史上任,翻旧账,拿人下大狱,凡是给前任官员行贿过的,一律严办,一番查下来,关了上百余商铺,没收无数的财物。 商人一旦被抓,女人便断了财路,自己前途无路,孩子就更顾不上了。 丁牧云算了算,眼下光她的小院里,最近就收容了将近十三四个八岁以下的孩童,孩子们由年纪大点的小四宝她们在照看,可孩子们要吃饭要穿衣,便只能她来想办法。 昨日偷偷下山,去看望了孩子们,二十个孩子挤在她租下的小院子里相依为命,有几个年纪小的,半夜哭着找娘亲,她把他们哄睡下,临走前,柔声说了一句:“别怕,一切有姐姐在呢。” 这么一想,丁牧云的脾气就没了,到了嘴边的反驳,也就卡在了嗓子里。 眼瞅着惹了众怒,自然也就惊动了附近的护卫朝这边走来。 她见风使舵,脸色一变,笑嘻嘻抱拳,快速道,“诸位不要激动,我出价,你还价,有来有往才叫买卖,一文钱就一文钱,成交。”她小手一伸,“拿钱拿钱。” “……”众人愣住。 一文钱在这些人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一群人,转眼间没了脾气,没等护卫到了跟前,这边就已经一派祥和,抢着付钱,欢欢喜喜等待蹴鞠开场。 于是,匆匆赶来的江川和符羽二人,便默契地站在一旁,看着丁牧云将银钱收进荷包,揣进兜里。 丁牧云应付完护卫的盘问,朝江川和符羽二人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双手往身后一背,歪着头,声线清脆高亮:“你们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你们好久啦。” 符羽眨眨眼,高声道:“丁姑娘这么热情?说好了,一个位子,一文钱。” 丁牧云嘻嘻一笑:“收你的,不收他的。跟我来吧,早就给你们留好位子了。” 符羽习以为常,一边走一边感叹丁牧云厚此薄彼,丁牧云只当做耳旁风,江川则朝丁牧云拱手答谢。 丁牧云留的是前排正中的三个位子,她自觉地坐在中间,符羽和江川分坐在两旁,三个随便扯了几句闲话,那边三声鼓响,蹴鞠大赛开始。 八名早已准备就绪的学子,牵着马,从场地四方入场。 就见八名学子身着学院服,八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随着一声鼓点,表演者站在马背上,辗转腾挪,以头、肩、背、膝、脚等身体部位撞球,花样百出,叫人眼花缭乱。 蹴鞠虽然在大瑨十分风行,但是这项活动,多为男子热爱,女子少有参与者,丁牧云头一次观看这么正式的比赛,对规则不了解,符羽边看边给她解释。 符羽:“……你现在看到的,还不是正式比赛,而是正式比赛前进行的表演,此为马球表演。你看,用上身触球,叫做上截解数,膝以上部位触球,称为中截解数,用小腿和脚踢称为下截解数。还有这个,这一招叫转花枝,你再看那个人,他表演的是这是龙斩目良,而那一个表演的是凤摇头、那边那个表演的是折迭拐……” 丁牧云随着他手指的方向一一看去,见鞠在指尖转动,呼呼生风,“这个呢?这又是什么?” 符羽:“这叫指尖绕。那是流星赶月……这八个人一起出,就是大名鼎鼎的八仙过海啦……” 符羽如数家珍,讲得是津津有味,尽管只是一场表演,周围人却已经十分热闹。 约莫小半刻的时辰,表演结束。 鼓声再次响起时,全场安静,蹴鞠大赛正式开始。 比赛分成两队,各十二人,组成左右军对垒。 一队是由贤王率队,着青色锦衣,另一队是由程南君率队,着红色锦衣,双方抽签决定场地。 随着司宾发号施令,比赛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