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云打小混迹江湖,看人察事自有一套本事,觉察到傅大小姐视线看向别处,就知道事情不简单,犹疑着问道:“你们两个,该不会是……青梅竹马……” 傅语冰断然道:“我怎么会跟那种人是青梅竹马?” 丁牧云扑闪着一双机灵的大眼睛,拖长了声音:“那种人是哪种人啊?” 傅语冰也不藏着掖着,朗声道:“我与他是相互看不对眼之人。” 丁牧云惊讶:“原来还是一对欢喜冤家。” 傅语冰霍然回头,视线凌厉地射了过去,换作旁人早就胆寒,但丁牧云却丝毫不惧,笑嘻嘻地看着她。 少顷,傅语冰哈哈一笑,双手背在身后,眸中精光一闪:“你也看过《仙客》?我记得书中写道,有一落魄公子,带着婚书前往京城,彼时那位小姐已经贵为当朝宰辅千金,千金不肯远嫁,公子上门为婿,成就了一对欢喜冤家,后来阴差阳错公子遭小姐休弃,一怒成仙……” 丁牧云眼珠子转了转,知道傅语冰在转移话题,也不追问,笑嘻嘻顺着她的话道: “听说《仙客》的作者无名也在京城,就住在仙客客栈。” “听说作者每回在书局签售时,读者都要排出去两里多地,一本书的售价高达二十两银子。” “听说作者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每次出行都带着黄金面具,尤其喜欢天黑出门,锦衣夜行……” …… 傅语冰忍不住纠错: “第一,此人确实住在京城,但是他并非住在仙客客栈,京城也没有仙客客栈这个地方;第二,此人也从未在公开场合做过签售,市面上所有他的签名书都系黄牛党伪造,一本签名书也非是二十两银子,而是八两银子。第三,并没有人真正见过无名,他长什么样自然也就没人知晓,更无从说是戴什么黄金面具了,都是小报编出来提高销量博人眼球的手段罢了。” 丁牧云皱了皱鼻子:“照这么说,作者是什么样的人真就没人知道了?” “那倒也不是,秘书监有权对所有流传民间的诗、词、曲,剧、小说等等的文人墨客都有详细留存档案,但是有关此人的资料,却只有寥寥数字,男子,十五岁,居京城。” “能写出如此脑洞大开恢宏著作的人才将将十五岁?” 傅语冰知道她在怀疑什么,接着道:“秘书监有专门负责调查作者身份背景之人,年纪不会假,身份当然也是真的。我协助过大理寺办案,对京城热点事件了解得也算是详尽,至于无名这个人嘛……” 傅语冰慢慢停下了脚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僵在了那里,丁牧云赶忙追问:“无名怎么了?” 过了好久,傅语冰的视线才望向了她:“对了,符羽让你问我的事,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帮我问他一件事。” “你说。” “你就回他,第一,是我作为家中长女,自小被当作男孩养着,着男装是为习惯。第二,我学的是仵作,女子为阴,而男子衣衫为阳能中和阴气。第三,在外一直着男装,是便宜行事,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你也帮我问他一个问题,浪荡风流、不学无术和藏拙自保、韬光养晦哪一个更符合他?”说罢不等丁牧云再说什么,便往女子斋舍走去。 丁牧云望着她走进了斋舍区的大门,觉得傅语冰今日话中有话,抬头望天,颇觉困惑,她跟符羽也算认识些时日,要说浪荡风流、不学无术、藏拙自保、韬光养晦,哪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符羽。 丁牧云心里打着算盘,转身刚要去找符羽,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扭过头,看见程南君快步朝这边走来,她想了想,脚步一定停在了那里,待程南君走到跟前,一抬手,拦在他面前,喝道:“站住!前方是女子斋舍,男子止步。” 程南君没说话,探头往女子斋舍区瞧去。 丁牧云身子一晃,再次挡在他面前,她比程南君矮,踮起脚尖挡住他的视线:“看什么看?” 程南君往左,她也往左,程南君往右,她也往右,程南君伸长了脖子,她马上伸开手臂,将他的视线拦住严严实实,“你还看?你没听见我说的吗?女子斋舍,男子止步。” 程南君怎可能离开:“让开,我要进去。” 丁牧云怒目,双手一叉腰拦住在了大门口:“你还想进去?” “废什么话?我跟傅小姐同为三尺学院学子,今日来拜会同窗,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见谁也不行!再说了昨日酉时一刻三尺学院送到观星楼的录取名单上面并没有你的名字。” “我被破格录入,不信的话,去青云榜上一看便知。” 丁牧云望着他,喃喃:“原来破格录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