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坚没了往日的硬气,又气又恼又奈何不了符羽,负气从江川面前让开,强自道:“同……同侪之间开个玩笑也开不起了?再者,谁说我不想见圣上了?符羽,你说这种亵渎的话,可是要担罪的!还有,你……你休要把我胡家和吴家相提并论。” 符羽故意侧着耳朵,生怕周围人听不见似的,大声道:“胡公子,你最后一句说的什么来着?大点声,我没听见啊。” “你……你别装!” 符羽瞪着眼睛:“我没装!莫不是胡公子怕了,不敢说了?” 胡长坚见周围人都盯着自己,逞强道,“我怎么不敢说了?可笑至极!那便再说一遍,难不成吴家还不能说了?你给我听好了。”转而大声道,“我说是,你休要把我胡家和吴家相提并论。 这下大伙都听清了。 符羽露出了诡诈的笑脸,拍了拍胡长坚的肩膀,大拇指一竖:“胡公子牛气!”转回头发现江川已经走了,急忙朝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胡长坚胸中的那口恶气再也憋不住了,看周围人窃窃私语,气得一跺脚,捏着兰花指着那符羽离去的背影“呸”了一声,骂道:“卑鄙无耻,小人得志。”耳光朝着空气打了过去,觉得不解气又朝着空气踹了两脚。 — 江川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鬼阳湖边,迎面看见丁牧云坐在树下,脚边不知从哪里捡了一堆石子,正一颗接着一颗地往湖水里用力扔着,一边扔一边骂:“狗皇帝,说不来就不来了,害得本姑娘白白准备了毒药、泻药、蒙汗药全都派不上用场……狗皇帝你害死我爹娘……杀我尚伯父尚伯母……水淹我利州……该死!该死!”M.. 皇帝突然取消了尚方书院之行,让她所有准备都泡了汤,心中这股子怒气只能撒在这里,每骂一句便用力往湖水里扔一块石子儿。江川走到这,听到这番话,愣生生停住了脚步,屏住了呼吸。 丁牧云知道江川站在身后,接着骂道:“狗皇帝,实望你,言而有信……可八年过去,利州河堤上说过的话,一句没有实现……什么回报百姓……什么治理三江……你就是个骗子……断子绝孙……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越骂声音越大,句句都是掉脑袋的话,江川连忙查看附近,确认无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丁先生,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丁牧云望着江川:“你既然听见了,那你说句公道话,狗皇帝说好了来书院,又不来了,是不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我在这骂他几句咒他几句,算不算是便宜了他?” 江川慢慢弯下腰,拾起地上的石子,用力抛进了湖里:“丁先生是院长助教,明事理之人,丁先生觉得有道理便是有道理。” 丁牧云:“可我真正想的是杀了他!” 江川一惊,低声道:“丁先生慎言!” 丁牧云眸光一闪,非但没有慎言,反而更加放肆:“我做督教头是为了接近狗皇帝,要给他下药毒死他,他不是总在查西梁暗探嘛,我还托人去苗疆弄了僵尸散,我都计划好了要把他变成僵尸。其实你也想杀狗皇帝报仇对不对?你拼了命要面见狗皇帝,是不是想的也是只有靠近他,才有机会杀了他?可现在机会没了,他不来了,你跟我一样也很失望,对不对?” 江川深望着她。 丁牧云看江川不说话,有些失望:“我知道你是不会承认的,可这不管用,我毕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发小,是不会认错人的,你就是尚灏。” “唉!”江川叹了口气:“我说过,我不是。你既然怀疑我,必然有你怀疑的理由。” 丁牧云便转过头,又往湖里扔了一块石子,忽又眼睛一亮,拉起江川的手:“走走走,我带你去问问方神医,让他扒开你的脑子,看看是不是小时候坏掉过?不然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全不记得过去?” 正这时,符羽寻寻觅觅走了过来,见丁牧云拉扯着江川便咳嗽了一声,丁牧云放开了手,冲着符羽说道:“你来的正好,我问你,你想见皇帝么?” 符羽想了想:“想!” 丁牧云:“那你说说为什么想见他?” 符羽:“别人见他是为功名利禄。我想见他么,当然……” 丁牧云双眼放光,接口道:“杀他对不对?” 江川噎的咳嗽了一声,再次提醒道:“丁先生慎言!” “我慎什么言,朋友之间还能说实话了?符羽,你说说,你是不是也想杀了狗皇帝?” 江川见拦不住,只得弯腰捡起一块石子投进湖水里,不过接下来符羽的话,更是让他瞠目结舌。 “杀狗皇帝?狗……狗嘛……”他结巴了几句,总算了撸直了舌头,“对!他就是条老狗,看着大瑨这个家的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