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语冰走到了丢在地上的香酥鸡跟前,弯腰捡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晨间的阳光穿过树木照在她的身上,此时的温度是一天里最舒适的时候,但是傅语冰却一点都不放松,心里十分煎熬。
她对着烧焦的尸体观察了一个早上,却无从下手。
身后,符羽看着她,程南君和胡长坚也都看着她,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却又都不约而同的不敢打扰她。
傅语冰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她明知道在老郑那具破败烧焦的尸体上很难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她还是苦苦寻找。
老郑的死,从线索上来说,无懈可击,可死因呢?却漏洞百出!尤其是死后又遭大火焚烧,房屋坍塌房梁把尸体压碎,碰巧了,着火的原因居然是停尸房边上的水晶灯爆裂引起的,种种不可能竟然就这样凑在了一起,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可越是这般不可思议,越说明了老郑无可能是意外死亡。
毁尸灭迹,故意挑衅!
傅语冰看着手上的香酥鸡,手指轻轻一碰,剥去了外面用面粉包裹住油炸的金黄脆皮,露出了里面喷香的鸡肉。
这一个动作,足是把胡长坚吓了一跳,连忙道:“傅小姐,你手里的那只香酥鸡刚刚掉在了地上,皮都脏了,傅小姐想吃香酥鸡的话……我现在就给你重新买一只……不过,我不保证还有没有啊。”
书院的香酥鸡,按时出锅,昨日香酥鸡没卖完,今天一早又继续拿出来卖,价钱比平时要便宜,买的人自然多了。
“不巧今日香酥鸡尚未做好,适才见伙计正在宰杀……我的意思是,虽然隔夜的香酥鸡味道依然可口,却肯定没有当日做的味道鲜美,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书院一绝,隔夜的香酥鸡依旧美味……”
胡长坚解释很全面的,免得自己跑过去发现香酥鸡卖光了,没法交差,干脆先把担心说出来。
傅语冰盯着手里的香酥鸡,她没有理会胡长坚啰嗦的解释,问道:“听你这么说,一定是对吃很有研究了?”
胡长坚愣了一下,目光有些闪躲,要是在旁人面前,他完全可以拍着胸脯说紫宸饕客,眼下偏偏是在符羽跟前,大话自然也就不能随随便便的说了,毕竟来书院的沙舫上,他就知道了,那小子对吃的研究,比自己可要多多了,他瞥了一眼符羽,有些模棱两可地道:“傅小姐要是这么问,那肯定是了……”
符羽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胡长坚立即闪开视线,视线又重新回到了傅语冰的身上:“傅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傅语冰没说话,迈步便往临时验尸房走去,经过胡长坚的时候,将手里的香酥鸡塞进了他的怀里:“别动,在这等着,有话问你。”
胡长坚连忙看向了程南君,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胡长坚嘴角扯了扯,程南君表情有点僵硬。
片刻之后,傅语冰又从临时验尸房内走了出来。
外面的三个人,齐齐看着她,不看则已,这一看脸色全都变了。只见傅语冰手里拿着一块用帕子包着的焦黑的肉块。
傅语冰伸手往前一送:“看看,这是什么?”
还用看么?从临时停尸房里拿出来的肉块,还能是什么?胡长坚有些傻眼,手用力压着自己的脖梗子,好不容易才忍住了一阵阵翻涌上来的恶心,抬头看着傅语冰,哭笑不得。
傅语冰:“你看我干什么?看它。”
程南君抢答:“我知道,这是老郑的尸体……”
傅语冰没说话,定定地看着胡长坚,这一看,把胡长坚给看吐了。
傅语冰只好将视线移到了符羽的身上:“你说呢?”
从傅语冰出来,符羽的眼睛就盯在了帕子里的肉上,听她这么一问,鼻子马上凑了上去,仔细闻了闻,迅速抬起头看向了傅语冰:“这不是老郑的尸块,这是……”
傅语冰眼睛一亮,立刻伸手制止住他往下说,冲着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随自己到一旁说话。
程南君和胡长坚双双怔住,程南君用手指了指符羽,又指了指胡长坚。意思是,你平时自称饕客,怎么关键时候,输给了符羽了?
胡长一脸坚歉意地道:“你说从临时停尸房里拿出来的肉,除了老郑身上的,还能是什么?”
程南君无话可说,嘀咕了两声。
胡长坚理亏,知道他是责怪自己,也不敢顶嘴,毕竟程南君是帝国三少的老大,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能翻脸。但他这人贱嗖嗖的,免不了要挑唆几句:“符羽那小子就是故弄玄虚,可傅小姐的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我竟看不懂。”
程南君眼睛一翻:“闭嘴!谁让你背后议论傅小姐了?”
胡长坚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我就多嘴这么一说。”然后很为难地对着程南君道,“符羽那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他明知道你在门外守了一个早上,他倒好,上来就往临时验尸房里闯,一点规矩都不懂。”
他看程南君盯着自己,赶忙识相地打住,然后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不是我说,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说着,韩默突然跑了过来,手里抱着一大束刚采的野花,一边跑一边扭头看着符羽和傅语冰,到了跟前,尴尬地将怀里的花